只是由他跟着自己。
日久见人心,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终有一日可以辨明。
但他没想到小太监会跟他那么久。
从郢都一直跟到西北。
进入吐落地界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想要干什么,第一次停下脚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不愿意跟着就滚。”堂溪靖冷冷地说道,然后自己抬步向前走去。
然而这次身后却许久都没有传来那道熟悉的脚步声。
明明他先丢下的狠话,然而堂溪靖也不知为何,自己却有些先慌了。
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像是在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重新听见了那道熟悉的脚步声。
堂溪靖心中一松,小太监终究还是跟上来了。
然而等他转过头时,却发现小太监哭了。
“你哭什么?”堂溪靖问道。
小太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包裹跟上了他。
堂溪靖终究没有多问,他何必在意一个太监在想什么?
堂溪靖知道这一仗其实胜算并不大,但他如今似乎也没什么可输的了。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落到堂溪涧手里,然后被他杀了。
但他宁可这样死去,也不要作为庶人活一辈子。
但他没想到堂溪涧会以母妃要挟他。
两军对阵之时,堂溪靖望着不远处的堂溪涧和母妃。
一点点握紧了手中的箭。
难怪当年只将他一人逐出郢都,堂溪涧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会有今日,所以早早等着他?
堂溪靖看向不远处的母妃,母妃也同样正望着他,眼中满是悲凉。
他们都明白,无论是胜是败,她都活不过今日。
堂溪靖闭上眼睛,脑海中响起母妃曾经教过他的话。
“在这皇宫之中要想活得漂亮,除了忍,还要要学会的便是狠。”
手指微不可查地开始颤抖,但他还是拿起弓箭,对准了自己的母亲。
残阳如血,射出的箭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再不可挽回,一道血花绽开,他就这样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杀!”
堂溪靖怒声喊道,第一个提刀上前,就算死了又如何?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可行军打仗不是怀着满腔怒意就能赢的。
他再次输给了堂溪涧。
堂溪涧将他生擒时堂溪靖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于是冷笑道:“想怎么杀了我?凌迟还是五马分尸?还是要我尝遍所有酷刑再死?”
然而堂溪涧却已经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你是不是以为你无论今日输赢♀[((),我都会杀掉景太妃?”
堂溪靖闻言面色一变,好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很快便听堂溪涧继续说道:“错了,我不会杀她,也不会杀你,五哥,我要你日日活在悔恨里。”
堂溪靖望着他,面前的青年帝王不知何时已和他从前印象中那个沉默的少年完全不同。
他不杀人,却会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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