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知道,他们不敢,因为这里有一个更强大的女鬼。
那些人带着怨恨和阴鸷的目光牢牢的锁住莫知和白荷,撕去了那身人的皮,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最丑恶的魔鬼。
白荷脸色苍白,她拉起了袖子,只见那白皙纤瘦的手臂上全是大小不等的伤痕,有些已经结了痂,而有些还在往外渗着血。
莫知看了白荷一眼,轻叹了一声,恐怕这些人就是用这样的法子才活到了今日。
“道长,你是个心善有本事的人,我求求你,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们活不了多久了,早就该死了。”
白荷说着脸上淌下两行清泪。
她低声呢喃着,诉说着白河村变成时至今日的悲惨,不过是因为另一个悲剧的发生罢了。
白河村离城镇有些远,但地势优渥,依山傍水,村民们倒也生活的风调雨顺,但唯独有一点,就是白河村里,十家生孩子,得有七家是女儿,渐渐的,这白河村的青壮年就越来越少,村里有人担心,再这样下去,白河村的香火就延续不下去了。
于是村长连同村里的几个族老就开始商量,说起了以前一个古老的祭祀,要用年轻貌美又未出阁的女子祭天,才能保证香火旺盛。
可是村子里不过就那么几十户,有几户是村长族的,有几户是另几个族老一族,剩下的有些聪明人,也早早去送了礼,打好了关系。
最后,他们那些人就把注意打到了白荷家里。
他们家就剩下爷爷和她们两姐妹,而她们又正值妙龄,便被选为最好的祭品。
而当时的一切行动都是密谋的,村里的人谎称是要给白萍和白二说亲,本来白萍并不愿意,只是家中已经揭不开锅,而白二家给的聘礼又足,白萍这才答应了。
白荷直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天黄昏的颜色很艳丽,而姐姐白萍盖着红盖头,被白二一脸冷漠的牵到了河边。
那时的白萍还带着出嫁新娘的羞怯,直到有人在她的身上绑着什么东西,白萍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掀开盖头,就看到所有的村民都拿着火把站在河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们想要干什么,不是要
成亲吗。”
白萍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很快被白二抓住了。
看着那些人面无表情的脸,白萍终于意识到不对,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但却被人牢牢的制住了,有人在她的身上绑了一个石块,有人把她推到了河里。
白荷眼看着这一幕,立马就冲了出去,但白铁拦在她的身前,冷笑着说:“怎么,你想去代替你姐姐成为祭品吗,你知道吗,你会被推进那阴冷的河里,重重的石块会把你往下拉,你挣脱不掉,因为我们会守在河边看着你,直到你再也上不来。”
只这一句,白荷就发现自己的脚步沉重的再也迈不动,因为她害怕,她不想死,她不想一个人永远的沉在冰冷的河水里。
于是,她看见了白铁说的,白萍被沉重的石块往下拉,岸边站着每一位拿着火把的村民,他们冷漠又残酷的目光看着一身红袍的白萍在河水里挣扎,直到再也看不见。
可是还有人不放心,怕白萍偷偷的爬上来,怕她成了鬼来报复他们,于是他们在岸边浇了混着狗血的油,那场围绕着河水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白河村一切都会顺利起来,或许有人曾心里偷偷的愧疚过,或害怕过,直到一个十月怀胎的妇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以为,他们的祭祀成功了。
那一天,村里大摆宴席,无比的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质朴又喜悦的表情,好像曾经的残酷不曾存在过,那一天,白荷在白萍沉下去的河边跪了一夜。
第二天,那个妇人就不见了,只留下那个新生儿,直到晚上,才有村民在河里找到那个妇人。
他们开始害怕,开始请道,他们甚至试图想打散白萍的魂魄,也是那时,白萍被激怒了。
每一天,村里都会减少一户人家,再到晚上,尸体就会漂浮在河水里,一天一天过去,人越来越少,河水里的尸体越来越多,白河村的名号也开始传了出去。
白荷嘴唇翁动,却没有再说,因为已经够了,他们的罪恶已经被揭开了。
她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那一点往里面探的阳光,泪水流下,纵然她生活在阳光之下,可却和白萍沉在河水里一样
的冷,她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听到白荷这么说,莫知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可还不等他说什么,旁边一个桌椅就四分五裂。
那些窝在一起的村民浑身一颤,往后缩了缩,可目光依旧隐晦的盯着莫知和白荷。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种阴损的法子只有你们这些无脑之人才会信。”
秦淮的语气满是愤恨,莫知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领口有些轻微的震荡。
莫知伸手轻拍了一下,已作安抚。
纵然他心中同样颇为愤慨,但他一向内敛,不会做出失态之举,可也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