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皇上对这状元颇为赞誉,此时竟一句也不问,竟是随他发落的意思。秦时行略有些惊讶。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周唯谨说:“朕相信王爷。”
相信,秦时行的心被这个词拨了一下。
周唯谨看向地上,声音又恢复了冷然:“张大人无事旷衙,罚俸三年。教侄无方,领廷杖二十。退下吧。”
张怀远忙叩头谢恩,还留着条命在,他已经再感激不过了,忙拉着仍一脸不服的施元嘉走了。
编修们早已归位,埋头继续编书,偌大的堂中只剩一坐一立两个人。
中秋一别,两人再没见面。
秦时行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皇上怎么有空过来。”
“路过。”周唯谨捧着杯子,“施元嘉此人眼高于顶,太过张扬,合该敲打。”
秦时行点头:“嗯。”
“……但那些都不重要。”周唯谨话音一转,弯起眼睛对他笑,“重要的是,他顶撞了王爷,他就该受罚。”
第70章束发
御书房外还排着长龙,桌案上堆满奏本,来这一趟是抽空,周唯谨不便多留,起身准备回去。
他起得太急,眼前发黑,却被一只手牢牢扶住。
“别急。”秦时行扶着他的肩膀,等他神色恢复清明,才慢慢松开,“还晕吗?”
眼神关切,周唯谨心里酸甜混杂。却又想起了中秋那晚,他哭得不顾形象,不禁有些羞,微红着脸道:“没事了。王爷送我出去吧。”
正堂到大门不过百十来步距离,两人并肩走着。
秦时行观他面色,虽仍是瘦,但精神还不错,略感安心。
他问:“皇上身体好些了?”
周唯谨低着头:“嗯。”
“最近胃还疼么,能不能吃得下东西?”
久违的关心,周唯谨立即眼眶发酸,他闷声道:“你在,我就会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一阵劲风刮来,秦时行帮他理了理披风:“去吧。事情再多也慢慢处理,不急。”
不急。这两个字如定海神针,周唯谨顿感安心。
他深深地看了秦时行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十月中旬,是皇帝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