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问:“为什么喜欢?”
“父皇好看,而且父皇说了,我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周阳泽突然闷闷不乐起来,放下了点心:“我是庶子,原来的爹……世子殿下,只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府里也没人和我说话,连下人也不理我……是父皇派人把我接进宫里,告诉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他的孩子。”
周阳泽老成地叹了口气:“可父皇身体太差了,这些日子天天喝药,吃饭还会吐,是不是太操劳了?我要好好学习功课,要是能为父皇分忧就好了。”
“你有这份孝心便是好的。”秦时行摸了摸他的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皇上生什么病了?”
提起这个,周阳泽就愁眉苦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我看呐,他就是累的!每天都在御书房待到子时后才回寝宫,有时干脆不回,哪能不生病。”
秦时行眸光微暗,温声道:“那你要劝他多休息,对不对?”
周阳泽泄气:“他不听呀。”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转了转:“好看的叔叔,要不你帮我去劝劝父皇吧?父皇说了,我马上会是太子,就是以后的皇帝,等我当了皇帝,我赏你好多好多东西,好不好?”
秦时行失笑。
他转移了话题:“会写字吗?”
周阳泽诚实道:“写得不好看。”
“没事,写来看看,就写你的名字吧。”
这孩子果然没说谎,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勉强能认出,他攥着笔有些羞愧。
“没事,慢慢来。”
秦时行握着他的手教他:“姿势要对,手不能抖,写字三分按七分提,一味地用力按只会适得其反。”
带着他写了几个字,周阳泽干劲上来了,撸起袖子挥了挥小拳头:“我要把字练好,为父皇分忧。”
秦时行给他写了几个字让他照着练,自己拿着卷书坐在对面。
不知不觉日已西斜。
“哎哟,小主子在这里!”小福子的声音传来。
周阳泽起身,恭敬地行礼:“见过父皇。”
“免礼。”
周唯谨走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字,笑问道:“小孩子乱跑,没扰了王爷清净吧?”
秦时行盯着他不语。
小孩子的那声父皇,让他真切意识到了,三年已经过去,从重逢到现在,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皇上。
皇上向来是单薄的,三年前脸颊上还有一点婴儿肥,笑起来时有小梨涡,现在却都不见了。因瘦而更显棱角,垂眸不笑时,身上透着帝王的威势,锋芒毕露的锐利。
可看向他时,眼神却又总是软的。
周唯谨疑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