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行回过神来:“没有,他很好学。”
周阳泽行过礼又坐回去练字了,两人便走到榻边坐下。
“王爷觉得这孩子如何?”
秦时行看了一眼桌边的背影,目露赞赏:“勤奋好学,能沉住气,是个好苗子。”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有一颗赤子之心,不怨恨,懂感恩,心很纯净。
“王爷喜欢就好。”
这话没头没尾,秦时行说:“皇上挑的自然是好的。”
周唯谨没再说话,往后面靠了靠,蹙眉微微合上了眼,一脸疲惫和苍白。
秦时行看着他骤然变差的脸色,问道:“皇上身体不舒服?”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周唯谨有些诧异,随即笑了:“没事,有点累。”
王爷回京后,他的厌食症好了一点,能吃下些东西,但吃得不对了还是会吐。加上最近太忙胃疾复发,胃里一直不舒服,刚才突然抽痛得狠了,一时没忍住,竟被看了出来。
秦时行瞥了一眼他虚搭在胃部的手,冷冷地说:“既然累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用膳吧。”
说完便起身去了内室,周唯谨看着他的背影,苦笑。
他难受得没力气动,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去。
许是白天教了人写字,当晚秦时行就梦到了他前世的教师生涯,又梦到了那桩糟心的往事。
醒来才四更天,殿里漆黑。他坐了一会儿,无比强烈地想出去透透气。
他披了件外袍走到门口,禁卫铁一般的身躯仍挡在门口。
禁卫恭敬道:“王爷要去哪里,小人护送王爷过去。”
秦时行心情烦躁:“让开。”
禁卫不卑不亢:“王爷,小人奉旨在此值守,还请王爷理解。”
秦时行正待说话,却听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怎么了?”
他抬头望去,皇帝正从马车上下来,很显然是刚从御书房回来。
而现在,丑时已经过了。
想到傍晚时那惨白忍痛、冷汗涔涔的脸,秦时行心中烦闷更甚,冷冷一笑,讥讽道:“皇上这看门狗可真是忠诚,不如打断臣的腿捆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周唯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对禁卫道:“退下吧。”
他走到秦时行面前:“王爷想去逛逛?我陪着王爷吧。”
秦时行目光沉沉,掠过他眼下的青黑,掠过他困得微阖的眼,掠过他毫无血色的唇,一股无名火窜起,他大步向殿外走去。
四月的凌晨还是很冷,周唯谨拢紧披风,却也抵不住寒气入体,胃痛又剧烈起来,他捂着胃越走越慢,和前面人的距离越拉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