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洲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二两从来都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带着笑,很容易亲近。
可刚才那瞬间,他觉得对方无比陌生。
神情肃穆,不怒自威,那一瞬间的气质,像一个……习惯身处高位的掌权者。
转眼间,秦时行放下酒杯,淡淡一笑:“没什么,走吧。”
那股陌生的压力消失了,晏怀洲松了口气,忙追了上去:“哎等等我啊!”
一定是他看错了。
第54章二两不简单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晏怀洲找话题:“你相信那老唐头说的吗,圣上有断袖之癖?断袖的对象还是那已故的摄政王?”
秦时行垂眼道:“身为帝王,哪有什么真感情。”
“哎哎,二两,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帝王为什么不能有真感情?”晏怀洲难得的反驳他,“感情这件事,和身份地位,性别年龄什么的,都没关系。”
他抓紧机会又是一通表白:“比如说,我俩都是男子,人生经历也大有不同,但不妨碍我对你一见钟……啊!”
一阵疾驰声从耳边擦过,秦时行松开拽着他胳膊的手:“小心。”
晏怀洲惊魂未定,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马车,抱怨:“什么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是想谋杀本县令吗!”
他撑开折扇遮住发烫的脸,刚才被抓的地方像是被火烫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热。
一辆富丽堂皇,镶金嵌银的马车缓缓停在晨风阁门口,一看就是晏公子的风格。
晏怀洲说:“走吧二两,咱们回去。”
秦时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几百步的距离,何至于坐马车。
况且晏大人向来如花孔雀一般,喜欢走在路上和百姓唠家常,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露面。
晏怀洲笑着解释:“你不喜欢路上有人打招呼,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性格内敛,人多的时候会不自在。之前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和我出来的吗?那你可以跟我说呀,我可以改的。”
他又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的。”
秦时行暗叹了一声。
和晏怀洲初识,两人是一酒一饭的邻里之交。有一次晏怀洲醉后吐露心迹,说对他一见钟情,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晏公子的纨绔之名,在江南是能排上号的。
本以为晏怀洲只是一时兴起,可是三年过去了,晏怀洲仍然跟在他身边,一有机会就表白。
有好几次晏怀洲久未登门,他以为对方终于放弃了,晏怀洲却又过来,拉着他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大大前天南面儿刘婶家丢了头牛状告邻居,我本想买一头给她算了,她不肯,我只能带着人沿着牛粪找进了山里,在山沟沟里找到牛,人吃草吃得正欢呢;大前天,铁匠铺李叔的板车撞翻了张婶的豆腐摊,张婶要求赔偿,李叔又穷,是我自己掏腰包,大家握手言和,前天……”
他把没来的几天里所做的事情一桩桩讲给秦时行听,又拿来县衙的文书记载,证实他所言非虚,再三强调他绝对不是在外面鬼混。
秦时行发现,晏怀洲对他,确实是有几分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