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刚想掀开帘子一探究竟,一道沙哑带着迷糊的声音传来:“……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唯谨醒了过来,以为自己在做梦。
四周一片漆黑,他好像睡着了,睡到现在。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夜色已深,请皇上早点回宫歇息。”
思念突然如泄洪般涌了上来,算起来,王爷不见他已经两个月了。
周唯谨伸手去拉车帘,腹部突然一阵剧痛,紧接着是刺骨的寒意。
疼痛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之前每月都要忍受,陌生是因为他已有大半年不曾痛了。
今天是十五,他睡忘了。
那句沙哑的嗯声后,车帘后又没了声音。
秦时行等了半晌,却听到压抑的痛吟。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拉开车帘,却沾了满手温热。
猩红的血。
车辕上的小福子瞬间反应过来:“坏了,今儿是十五。”
秦时行把人抱起,急促道:“解药呢?”
“在宫里。”小福子急了,本想着晚上回宫再服,哪想到皇上在车里睡了过去,他便把这事忘了。
“还不快去!”
秦时行抱着人往府里走,周唯谨强撑着还在解释:“我……不是……故……意……”
他是真的忘了,也是真的不小心睡着了,只怪最近太累。
一张口,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下。
秦时行声音紧绷:“闭嘴。”
周唯谨觉得自己快爆了,疼痛犹如万千车轮从腹上碾过,同时冰刀一次次刺进骨头,全身冰冻。
明明过去每月都痛,怎么这次会这么痛。他在床上痛苦地辗转挣扎,嘴边不断溢出痛吟,却无法减轻分毫。
过去都能忍,现在忍不了,他是被王爷养得身娇体贵了。
秦时行抱着他,厚被子裹了好几层也无法使身体温暖分毫,只能不停在他耳边安慰:“再忍一忍,解药马上送来了。”
上次毒发时他和皇上关系还不深,见那惨状,满是惊讶和愧疚。
而现在看到对方眼角疼出的泪水,秦时行感觉整颗心拧作一团,太疼了,比那一剑刺在他身上还要疼得多。
毒发到送来解药,不过一盏茶时间,秦时行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漫长。
服下解药后,周唯谨面色苍白地闭目躺着,嘴唇紧抿,墨发凌乱披散,一滴汗水顺着颌角往下滑,像极了精致但脆弱的瓷娃娃。
秦时行拿热帕子给他擦着唇角的血迹,却被一只手抓住,虚弱的声音断续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累了,在马车上睡着,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