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帕子的手顿了一下,继续给他擦额角的冷汗:“嗯。”
“王爷不相信?”声音带了点急切。
“相信。”
秦时行自然是相信的。
以皇上的骄傲和自尊,真做了的事,不会不承认。
上次服毒,这次安插假刺客,皇上的姿态都是:“朕就是这么做了,朕不后悔,想怎么惩罚都冲朕来吧。”
现在急吼吼地向他解释,他自然是相信的。
周唯谨看着他:“王爷伤好了没有?”
秦时行惜字如金:“嗯。”
已过丑时,秦时行起身想离开,却又被拉住了手。
他转头淡淡道:“时辰不早,皇上该休息了。”
周唯谨没有放开手,红烛下,他低声道:“我想你了。”
心里被拨了一下,但秦时行依然没有表情,轻声道:“皇上连自己都不爱,又如何去爱旁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忍不住情绪:“连自己的生命都能用来当作筹码,皇上说的话,让臣怎么相信?”
周唯谨一怔,松开攥着他的手。
秦时行转身离去,心里却在发苦。
他把自己关在王府两个月,愤怒之外,何尝不是怕见了面会忍不住对皇上说重话?
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那两句话说得那么重,皇上应该会难过,难过之后,或许就不会再来找他了。
也好。
房内,周唯谨垂下眸苦笑。
王爷是真的很生气。
他翻过身面对着墙,蜷成一团,抵御着不适。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想着可能是小福子,可能是其他下人,反正不会是王爷,便没有动。
哪知熟悉的嗓音响起:“抱着。”
一个暖热的东西被塞到怀里,是暖炉。
周唯谨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又放开,在黑暗中说了一句:“王爷也早些休息。”
脚步声远离,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暖炉贴着肚腹,驱散了一些冷痛,也安抚了心里的慌乱。
如同那日太极殿的两枚虎符和上百道信任的目光,怀里的温热给了他如那天一般的力量和支撑,周唯谨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做错了事情,王爷生气是应该的,他只要好好改正,王爷总会原谅他的。
毕竟王爷仍是关心他的不是吗。
六月中旬,是摄政王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