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徐应白苍白的手指按在付凌疑的颈侧,末了轻声叹道:“勾个脖子而已,你紧张什么?”
“我不紧张。”付凌疑哑着嗓子说。
砰——
然而如擂鼓般的心跳实实在在将他出卖。
徐应白手指微动,低低叹了一口气。
巡防卫和路过的兵士后勤眼观鼻鼻观心,快步从他们身边经过,就当做看不见。
离他们不远的几位暗卫欲言又止。
有暗卫挠着脑袋问孟凡:“头儿真能和主子分开啊?”
孟凡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但主子性子向来强硬,若是非要头儿走,头儿也没有办法,你见头儿什么时候能拗得过主子?”
“也是,”暗卫道,“谁能拿捏得住主子啊!”
话音刚落,就被孟凡踹了一脚:“别说了!赶紧跟上去,想被头儿罚啊!”
本来在眼前的两个人果然已经离他们有几步远了,暗卫们一想到付凌疑那张冷脸,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屁滚尿流地跟上去了。
三日后,大军就要启程。
启程前夜,徐应白自梦中惊醒,心悸气短,额头上浮了一层薄汗,他咳嗽两声,下意识叫了一声:“凌疑……”
等叫完,徐应白才想起来,付凌疑在昨日已入军营。
而等到天亮,大军就启程了。
李毅从来不惯着人,能让付凌疑迟两日进营已然是看在徐应白的面子上大发慈悲了。
昨日付凌疑一步三回头地看自己,那眼神实在可怜,徐应白因此险些松口让付凌疑留下来。
徐应白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一手抵着发疼的心口,一手去摸放在床头的瓷瓶,倒了一颗药出来,脸色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只可惜到底理智大于情感。
没过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守夜的暗卫匆匆忙忙地进了门,着急忙慌地把徐应白地上半身扶正,又去给徐应白打了碗水。
碗沿抵着徐应白枯槁而苍白的唇,他费劲地喝了小半口,就着水把药咽下去了,才发现这水是凉的,淌进胃里更加森冷,徐应白呛咳一声,把碗从唇边推开。
药效还没起来,徐应白冷汗涔涔,整个人像是从冰水里面捞出来的,全身上下没一处能够动弹。
暗卫这才发现水是凉的,他刚才太着急便没试水温,此刻大惊失色地跪了下来:“主子!属下不是故意的!”
要换付凌疑在此,这碗水绝不可能是凉的。
暗卫瑟瑟发抖地等着徐应白罚人。
“咳咳……我知晓,”徐应白眼睫颤了一下,抽出一张帕子仔细地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咳……你们本来也不是用来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