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点上,雷毅皱了皱眉:“就是这点才让人疑惑。先前宫中诊脉,还有承阳伯府诊脉,都说这林鹤乃是一个油尽灯枯的短命相,可今日看来却是气色甚好。”
镇国公捋须接口:“嗯,不光是气色甚好,你且想想,如真是身体虚弱至此的人,能轻易拉的动一担弓,且靶靶命中的么?此事,如若是你,你可能做到?”
雷毅皱眉摇头:“如若在生死关头,爆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做到几息。但观林鹤方才的举动,那可不是偶尔一下,而是靶靶如此,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更不可能是一个病骨支离之人可以做到的。”
“莫非这林鹤装病?”一旁静听的镇国公世子倏然出声。
镇国公书房顿时一静。
镇国公跟雷毅对视一眼,皆有所思,如若这林鹤真是装的,那这城府跟机智不可谓不高。如若如此,他们这边是不是可以说是多了一员猛将了。说不得胜算大增?
镇国公思虑良久,过后,对雷毅道:“你跟这林鹤有些渊源,比较熟悉,过后,你多跟他来往一二。”
现在摄政王对镇国公府虎视眈眈,眼见镇国公府势力日渐削弱,再如此下去,日后如何,还真是难料。现如今有了林鹤这个意外,说不得他们的转机会很快来临。
镇国公府煊煊赫赫百余载,不能被摄政王的浪头给打翻了去,能抓住的助力一定要抓住。
话说林鹤此次镇国公府一行,各方睹目。听说林鹤跟镇国公等人比试了一场,还甚有胜算的,当即好些人都各有思索。摄政王一系尤其警惕。
摄政王身旁最为得力的幕僚正说让人再去打探的,就听说林鹤从镇国公府出来后当街吐血了。
“吐血了?”摄政王淡淡一笑:“让太医即刻去给他诊脉。”
幕僚也笑了:“正该如此。”这驸马也好哇,正合他们之意。
镇国公也是若有所思:“林鹤一出门就吐血了?”
报信之人肯定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当即面如金纸,浑身无力,还是他的从人将他扶进马车的。”
雷毅问道:“真是糊涂,林探花在门口吐血,你等怎不将人请回府中,由着人走了?”
报信的人赶紧躬身请罪:“二老爷恕罪,我们请了,林探花只是不允,我观他的从人也甚是镇定,所以就没有强求。”
镇国公跟雷毅对视一眼,林鹤吐血,本人淡定,从人也淡定,这就耐人寻味了。
雷毅道:“林探花在我们府门口突发疾病,又不肯进来延医问药,我与他也有半师之谊,于情于理我该是要亲自登门问候一番。”
对此提议,镇国公点头应允:“明日你去一趟林宅探病吧。”
林鹤这次吐血甚是时候,瞬间就将各类疑虑给打了下去。不过,镇国公府却是另有所思,雷毅也因此林宅探病,走时也甚是心情不错。总得来说,林鹤此次镇国公府一行甚是不错。
林鹤一圈跑下来,费时不少,顾不上疲累的,看看成亲时日临近,赶紧又让人送信给定宁长公主,问她成亲当天可还要什么?
林鹤此殷勤举动,自然被定宁长公主给毫不客气的怼了回来:“谁要你的献殷勤,还不起开?”
定宁长公主如此举动,很快又传了开来,林鹤不出意外的又收到了一番嘲讽:“嗬,看看这林鹤,献殷勤被长公主打脸了。”
如此,幸灾乐祸者有之,担忧者更有之,承阳伯赵夫人为此还找了借口跑到定宁长公主府上:“宁儿啊,你虽贵为公主,但毕竟是女儿家。这世道对女儿家多有苛求,你万不可因为生在天家就一切不管不顾的。”
“总归日后,你是要分驸马过日子的。这女儿家好不好的,娘家尊贵是有些用,但也不是万能的。总不能一开始就下了夫君的面子,日后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呢?”
定宁长公主脸一红,正要辩驳的,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嫌弃夫君的人设,堪堪忍住了,可是得忍住,此事不到成亲,总是怕有变故的。
有此,定宁骄矜的一哼声:“谁还怕了他不成。这婚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是王叔强加于我的。哼,待我找到机会,我必定要他好看。”
承阳伯夫人大惊,慌忙阻止道:“噤声,乱说什么呢?你这婚事乃是上苍天定,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定宁长公主
这才仿似刚回神一般,赶紧轻捂嘴后怕道:“哎呀,说失口了。外祖母不用担心,我不过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哼,赐婚又如何,总归我们皇家公主乃是天授,我怕什么?”
“不就是一个驸马么?今日给我了,日后,日后要是听话呢,就寻个由头打发到一边各过各的,当个牌坊供着也行,要是不听话,哼,好不好的,给他吃一顿挂落,到时,有个什么事儿怪不到我的。”
承阳伯夫人听得鬓角滴汗,这个外孙女儿一向是仁厚有才智的,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些个大逆不道的话来。莫不是有人给他灌输了什么?
承阳伯夫人赶紧谆谆教导:“阿宁,你方才的说法,虽是跟你的公主身份相匹配,但是,还是太过离经叛道了些,这过日子是要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去的,可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的。更何况,这林鹤是圣上赐婚,跟你是天定的缘分,怎可太过刁钻?”
定宁长广公主顿时撅起了嘴,不高兴道:“哼,什么驸马。不过就是王叔塞给一个病秧子,当我不知道王叔是如何打算的。这林鹤真真儿误我,待我日后见了他,我必定要他好看。”
承阳伯夫人没曾想,今日自己跟外孙女儿的对话,一次又一次的被带偏了,看着外孙女儿今日反常的神色,承阳伯夫人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现在阿宁的想法很危险,必须要打掉她的怨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