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落在了无栖的脖颈间,看着挚友哭红的脸,无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伸手抱住了舒子清,小声又坚定地安慰道:“我在,我在,别哭了,我一直都在。”
舒子清显然醉糊涂了,他呜咽着:“你骗人,呜呜呜,你不在,呜呜呜呜……你,你不是我的阿栖……苏栖不在了,苏栖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舒子清哭得肝肠寸断,认识他这么多年,除了那一日在混元遗迹“苏栖”的墓前见过他这么哭过,这还是第二次。
酒精作用下,无栖心头酸涩。他头一偏,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别哭了,我在,我没不要你。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子清,我就是苏栖。”曾经一直压在心里的秘密,在挚友的眼泪攻势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还是不小心说出了口。
舒子清仰着脖子哭得更大声了,他重重拍着无栖的肩膀,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苏栖,你是苏栖!呜呜呜呜!”
无栖跟着泪滚滚:“是我,是我,子清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疼。”都说柳蕴是哭包,可是舒子清哭起来真要人命。
舒子清抬起手捂住脸,泪流得更凶了,声音却变得异常冷静。舒宗主抽了抽鼻涕,咬牙道:“好样的苏栖,你大爷的。”
无栖:!!!
舒子清:苏栖!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打爆你狗头!
池砚:小栖你怎么躲起来了?
无栖:马甲掉了,激活了子清的狂暴模式。
第113章
舒子清放下捂着双眼的手,泪湿的双眼眼神冷静,哪里有方才的半点迷糊?舒宗主脸上沾着未干的泪,眼神愤怒定定看着无栖的脸,咬牙道:“耍我很好玩是不是?诈死很有趣对不对?啊?尊者?”
无栖瞬间清醒,他下意识睁大了双眼瞪着舒子清:“子清,你冷静……”
舒子清冷笑一声,伸手去摸脚底的靴子。无栖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你冷静!你听我解释!”
黑色的靴子脱手而出朝着无栖的后脑笔直飞去,舒子清怒急:“解释你奶奶个腿!狗东西!骗我这么多年,骗我这么多泪!你拿什么来陪我?!”
“出息了哈?装死这一招玩得溜哈?成天在我面前装嫩,口口声声喊我叔父,你脸皮怎么能那么厚?!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剥了你的狗皮!”
“你冷静,你听我解释……”在盛怒的舒子清面前,无栖的解释声显得那么心虚。
当归山的小伙伴们在睡梦中被惊醒,宁知头发炸炸地推开窗往山头上扫了一眼,睡眼朦胧的他看见老祖正提着剑跟在无栖身后追打。见到这一幕,他啪嗒一声关上了窗户:“奇怪的梦……”
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无栖是老祖的心头肉啊,就算天塌下来,老祖都不会动无栖一根头发。一定是他最近画符箓画到神志不清了,还是赶紧睡吧!
楚十八斜斜地靠在了窗边,眉眼弯弯地看着疯狂逃窜的无栖:“这一天终于来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引得傅敬舟一头雾水:“嗯?你在说什么?”
楚十八轻笑一声指向了窗外:“宗门的每个长老都被老祖追过,先前我还在想,小师叔会不会是个例外,现在看来圣人之子也逃不脱这个铁律。”听说当年他师父被老祖追着翻了七八十座山头,相比之下,老祖对小师叔已经很仁慈了。
“就是不知道小师叔做了什么,引得老祖如此生气?”楚十八摸着下颚悠悠道。
傅敬舟无奈地看了楚十八一眼,而后关上了窗户催促道:“该歇息了师叔,明日我们还要去雷泽祭坛帮忙。”
祭坛之下镇压着通向异界的通道,一旦祭坛松动,异界妖兽就会倾巢而出。为了不让生灵涂炭,修真界各门派的宗主们坐下认真讨论了许久。商谈的结果便是:五大宗门牵头加固阵法。
无极仙宗分到了雷泽的祭坛,前几天宗门的高阶修士就已经去了雷泽祭坛处开始加固原有的阵法了。怕五行大阵突然破了修士们无法应对,这两天修士们已经开始思考各种极端情况的对策了。
楚十八打了个哈欠:“好,这就休息。”
无栖的行宫里亮着橘黄色的灯,池砚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眯着眼不紧不慢地吃着点心。见他这幅模样,谭殊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你也不去阻止一下?”
池砚双手一摊:“在我们来无极仙宗的当天小栖就对我说了,老祖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能得罪。再说了,没多大点事,老祖舍不得伤他。”
谭殊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是啊,谁忍心伤他啊。”那可是浮生界千万年以来只出了一个的圣人啊。
谭殊本来不想听墙角,奈何舒子清嗓门太大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被他听了进去。谁能想到圣人之子就是圣人本尊?想到他当年竟然敢威胁无栖不许用圣人之子的名义为非作歹,他就忍不住想捂脸:“早知道无栖是圣人,当年我就该对他好一些。”
池砚扫了谭殊一眼,嫌弃道:“噫,你好歹是试图拐骗过龙神的人,可以更嚣张一些。”
谭殊瞅了瞅池砚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心里比黄连害苦,但是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正如池砚所言,舒子清根本舍不得伤害无栖。追着无栖跑了一段路之后,舒子清动作停了下来,他扶住了路边的果树,肩膀抖动起来,哽咽道:“我他娘的还是你兄弟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骗我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