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捂着脑袋,躺回被褥中,艰涩道:“你先下去吧。”
“是,有什么事您叫我。”
于林镜,苏孚是来去匆匆的。
总是突兀地,不容拒绝地闯进他的世界,又不发一词,惨烈退出。
三年不曾生病,一病就过去整整十日。
十日来,林镜未曾见过苏孚一面。
十日后,他去皇榜底下,见到了上面惟妙惟肖的苏孚画像。
官兵打量他,出言调戏:“怎么,月老板也要来揭皇榜?”
旁边的同僚配合捧哏:“怎么不能!你可不要小瞧月老板!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听说苏孚一直对月老板求而不得?”
众人哄笑,林镜淡淡看他们一眼,转头进去马车。
车夫问:“老板,回风月楼吗?”
林镜首肯,并从风月楼搬了浩浩荡荡八箱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出来。
围观的老百姓问这是做什么?
有知情的:“月老板要送去寺庙捐香油喽。”
林镜要求的寺庙就在城西不远,上午出发,晌午便到。
主持与林镜早相识,邀车队进去,与他谈经。
可林镜心不在焉,老主持念了句佛号:“施主心不在此,何必强求?”
“抱歉,大师,我最近的确有所困扰,可否在紫竹园中独自走走散心?”
“施主请便。”
林镜孤身,踏进阔别两年的紫竹林。
每走一步,便有一分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回溯。
初入风月楼吃够苦头,他不得不想尽办法向上爬,内心充满苦痛。
那时,他每陪笑后,便来这里,捐香油钱。
捐完,便来这紫竹林痛哭流涕。
后来不哭了,就随意找根竹子,坐上整整一天。
他还记得,竹林深处连着陡坡,坡下有一隐蔽山洞不知洞里白兔还在不在。
林镜找到山洞,隔着蓬勃杂草,闻到阵肉香。
犹豫片刻,拨开杂草,山洞里面被整理得很干净,阳光射进来,照亮正中央,烤架上的两只河鱼。
“林镜?!”身后传来惊呼。
陡然回头,林镜瞪大眼眸,苏孚看上去风尘仆仆,狼狈得很。
靠近倒是没有异味。
她放下水囊,招呼林镜坐下,搓搓手:“我的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暂时住在这里,你的病怎么样了?”
林镜缓过来神试探道:“昨儿痊愈的,那,我先走了?”
苏孚面上有显而易见的不舍,但还是磨磨蹭蹭让开道路。
林镜走两步,动动喉咙,停下道:“你就这么放我走?不怕我出卖你?”
苏孚挑眉,像是有点惊讶,反问:“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