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玉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慢慢走进去,将食盒放在桌上。
虽说病人要多休养,但不能一直睡着,还是要起来吃点饭垫垫,再按时喝药。她这么想着,忽然见到桌上摆着一封信,信上写着四个龙凤飞舞的大字“刁玉亲启”。
刁玉看了眼穆君桐,见她还睡着,忍不住好奇,拿起了桌上的信。
她的字缺胳膊短腿的,不太好认,但刁玉差不多能明白她的意思。
读了几行,她的面色变得难看。
穆君桐这是要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留给自己?!
大到整个院子,小到零散钱币,连衣物都说送给她做麻布用——当然前提是她不嫌晦气。
刁玉气得手发抖,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穆君桐帮了她这么多,自己怎么能……在她去世后,仍然守着她的恩惠呢?
她一气,手臂不小心打到食盒,连忙去接,却将木桌撞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刁玉一颗心高高提起,连忙去看穆君桐,见她还睡着,正想松口气,却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仿佛天空忽然降落一道惊雷,将她劈得神魂俱散。
她艰难地开口,轻声唤了声穆君桐的名字。
无人应答。
刁玉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她视野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大抵是跌跌撞撞爬过去的罢。
她伸手,摸到了穆君桐的皮肤,冰冷一片。
刁玉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哭。
……
金乌初升,远处的千山万壑镀上红光,天际线上罩着一层幻梦般的薄雾,似要驱散所有的劲峭寒意,让世间万物在静谧中苏醒,强行降下生机。
秦玦抬头看向天穹,自己所在的这边,天空仍然暗沉沉的,灰云苍莽,似永远不会被晨光穿透。
身旁有人叹道:“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下雪?下雪该多冷。”
“还是得加快脚程,尽快进城。”
细碎的谈话声飘入耳朵,秦玦忽然感觉心口一紧,巨大的不安向他用来,这是他生平头一回有这么强烈的感知,竟让冻得冰冷的双手忍不住战栗。
他陡然勒马,调转马头,朝军队末尾奔去。
大宗祝这次是谈判的筹码之一,被缀在了长队末尾。她在木笼里昏昏欲睡,忽然听到疾驰的马蹄声靠近。
她惊醒,朝木笼外看去。
黑马发出嘶鸣,秦玦在她面前停下。
大宗祝一愣,随即嗤笑一声:“怎么?这是打算放了我?”
秦玦没工夫跟她唇枪舌战,只是紧紧皱着眉,面色透出几分惨白。
“你……”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宗祝不解,以为秦玦又在发疯,缩回头,正想嘲笑他几句时,忽然瞪大眼-->>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