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内。
宋祁言看着大夫满脸难色,怯懦惧怕的样子,生起一肚子火气。
“这,这箭的位置刁钻,小的医术有限……”这人气势逼人,这箭不是不能拔,但这女子气息渐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担不起后果。
“滚!”
浪费时间!
宋祁言把人赶出去,黑眸燃着怒火,“偌大三府一个大夫都找不来,我看那几个府丞干脆都别做了!”
一听这话,驿丞眉头一跳,不禁揣度起宋祁言的身份。
“我再让人去找。”
接连三个大夫都不行,白白耽搁了半个时辰,宋祁言看着虞青然疼晕的小脸,掌心微拢。
“不必了,去熬药,然后都滚出去,别让人进来!”
看到宋祁言轻柔地握着虞青然的手,驿丞一愣,转过几缕思绪,点头应下。
房门关上,宋祁言坐在床边,目光怜惜温柔,用衣袖给她擦干净冷汗,左手握住箭羽,“然儿,会有一点疼,不过很快就会好,你信我。”
其实,习惯了疼好像就适应了,也可能是麻木了。虞青然睁开眼,嗯了声。
伤处先前已经撒过麻药,她拿出一瓶止血药粉,“箭拔出后肯定会大出血,先用这个止血,然后包上。”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一箭没伤到要害,不过身子到底弱,不如他们习武之人,一下失去这么多血,免不了将养数月才能补回来。
宋祁言自是相信她的医术,一边看着她一边道:“让你等我,不
听话,现在吃到苦头了。”
“呃,啊……”
注意力被宋祁言吸引过去,他忽然用力,猛地拔出箭!
箭尖陷进肉里,看着创口小,内里却全是伤,尽管敷了麻药,虞青然也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宋祁言飞快点了几处穴道,见喷涌的血流慢下来,才去拿止血药。
瓶塞拔了几次才拔开,双手不自觉地发抖,看到虞青然毫无血色的面庞和汩汩流出的血,不可抑制地害怕。
“好了,好了,不疼了。”
宋祁言细细地包扎,语气很柔很轻,哄小孩似的,生怕她吓到。
因为拔箭的缘故,虞青然衣衫半褪,露出白皙的肩头和右臂,宋祁言的手绕到她背后,轻轻系上。
虞青然的目光渐渐从他的手移到他的脸上,好看的眉心微蹙,眼下发青,连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都有些凌乱。
他突然赶来,孟成则知道吗?
她的目光极有存在感,宋祁言一侧头,撞进她一片澄澈的眸底,仿佛深深卷起的漩涡,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是不是碰疼你了?”
“为什么过来?”
半晌,两人同时开口。
宋祁言系好最后一个结,扶着虞青然躺下,虚弱的样子乖巧温顺,黑白分明的眼像是会说话,饶是他定力好,也觉得难耐。
拼命压制着亲吻她,揽她入怀的念头,宋祁言扯扯唇角,“我去看看孟缺。”
是为孟缺来的?孟缺是皇子,也只有这个身份能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祁言
昼夜兼程地赶来救人。
压下眼皮敛下说不清的失落。
见她眉眼紧闭,宋祁言无声轻叹,将薄被拉到她腹部,避免碰到伤处,还好屋内地龙烧得暖,盖得薄也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