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回身看了一眼,牵着她走到一旁,她的手冰冰凉,他便十指张开扣住她的手。
眼看着剑拔弩张的架势,陈居石一个头两个大,拧着眉道:“吵吵嚷嚷像什么话!仵作,依你看,这毒是否可能是长期服药所致?”
那仵作压力颇大,很是为难:“这……”
“这是圣医馆韩馆主曾给我娘看病时开具的药方。”
拿出从韩朔那要来的药方,虞青然呈给陈居石,“请大人过目。”
陈居石暗道不敢,弯腰接过薄薄的一张纸,看了看后递给仵作,仵作略通晓药理,他一一看过后,点头道:“不愧是韩馆主开
的方子,此几味药疏肝解郁,相辅相成……”
“问你有没有毒!”
陈居石一开口,差点咬了舌头,他真是糊涂了,韩朔开的方子怎么会有毒?于是整张脸一黑,指着方氏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小贱人是有备而来!
方氏感到一阵眩晕,手心里全是冷汗,她跪趴在苏韫腿边,哀哭道:“冤枉啊大人,我就是有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毒害姐姐啊!那韩馆主是来看过一次,可姐姐病情加重,就请了旁的大夫,这药压根就没吃……”
“上京哪个不知道韩馆主医术高超,你舍近求远,有现成的药方不用,到底是何居心!”
听方氏承认,虞青然心头发苦,字字泣血。
“我,我肚子疼,啊……老爷……”
像是被吓到,方氏脸白如纸,浑身哆嗦,张着嘴巴喘着粗气。
“快请大夫!”苏韫皱着眉头,急忙喊人。
应该是动了胎气,虞青然看她不像装的,抿嘴没说话。
陈居石便叫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给方氏诊脉后,说是体虚受惊,要静养。
“来人,将人押下去,改日再审!”
这样也审不下去了,陈居石见虞青然没开口,便说道。
苏韫脸色不好,启齿道:“贱内身怀六甲,监牢环境恶劣,万一腹中骨肉出了差错,陈大人可担待得起?”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大人区区户部侍郎,竟威胁恐吓大理寺卿,妄图行使特权。”
宋祁言出
言讥讽,“如此大的口气,还以为这刁妇肚里怀的是皇亲国戚。”
“宋祁言!”
被将了一军,苏韫脸色闪过阴鸷,眉角微压,冷道:“宋都督杀人不眨眼,冷血薄情,但稚子无辜!”
“子?哪来的子?”
嗤笑了声,宋祁言慵懒地抬起眼皮,“苏大人这莫须有的‘子’能不能诞下还两说,现在就是腹中的一坨肉,苏大人惯是会指鹿为马。”
苏韫沉了脸,宋祁言竟是一步不肯让!
“还不押下去?”
苏韫仍拦在方氏前面,几个侍卫不知所措。
宋祁言哼道:“既然给脸不要脸,看不上大理寺的监牢,那不如请到黑衣卫的地牢坐坐。”
说罢,几名黑衣卫从暗处现身,抬手格开苏韫,拽着方氏往外拖,方氏发出杀猪般的叫声,黑衣卫的地牢就没人能活着走出来。
该死的宦官如此目中无人!苏韫高声喝道:“宋都督难道想动用私刑!”
“苏大人也想试试?”
宋祁言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陈居石趁机开口道:“一个个都吃白饭的?本官让把人押下去,还不动手!”
心知再无转圜的可能,在大理寺监牢总比在黑衣卫那里好。苏韫就着陈居石给的台阶下来,微微侧开身,看也没看被押走大喊的方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