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着头纱的矮个妇女倒是没走,而是围着范晴雪转悠一圈,伸着脖子细细打量她,浓眉下的眼睛透出精光。
“小姑娘,之前没见你来过这儿啊。既然特意找过来,不是买东西,难不成是来卖东西的”说完,不动声色地上上下下将范晴雪又看了一遍。
不大的帆布背包,看起来装不了什么东西,“现在黑市上没什么买家,你要想卖东西,不如清早或傍晚过来,那两个时间段人多。”
范晴雪的空间里手作成品太多,推着也是浪费地方,她准备把适合自己用的护肤品留下,其余的全部贩卖出去,积累资金。
因为它们“来路不正”,目前只能在黑市销售,考虑到现有政策,也就香皂和类似雪花膏的面霜可以光明正大地流入市场。
她的帆布包里装着五块香皂,比国营百货卖的香皂袖珍一些,但是功效多,香味也更好闻。
香皂是取遮阳帽的同时取出来的,来黑市单纯为了试试水,毕竟她对黑市的行情不太了解。
“对了,你想卖什么?不会是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东西吧?你来黑市家里人知道不?”矮个妇女怀疑地盯着范晴雪,粗糙的指节摩挲着竹篮提手,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之前有个少年为了换钱到省城见见世面,把他父亲的半导体拎到黑市上卖了,被他父亲知道后暴打了一顿,然后跑到黑市上来闹,弄得鸡飞狗跳的,差点儿引来纠察队和公安。
常在黑市卖货的他们,引以为戒。
秉承“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心态,陈春花故意问道:“小姑娘,方便让婶子看看你卖的东西吗?我闺女马上结婚了,家里缺不少物件呢,兴许就能买下你的东西。”
怕范晴雪不乐意,陈春花搬出了自家要结婚的闺女。
“好啊。”
范晴雪假装没看懂陈春花的试探,微微一笑。
乌睫低垂,白玉小耳朵在阳光下通透莹润,细微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都毕业了还看什么书,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用功啊。”丁慧小声嘀咕完,见桌上的那碗红糖水范晴雪纹丝未动,走上前端起来直接端起来一口气喝掉。
“二嫂太渴了,你既然不想喝红糖水,总不能浪费吧。”
范晴雪好笑地看着丁慧,声音清凌,“这是红糖水?我以为是你落我桌上的白开水呢。楼下花坛里有只口渴的流浪狗,我正准备把水给它喝呢。”
狗狗最好不要喝红糖水,她的意思只是说红糖水给狗喝也不想给丁慧喝。
丁慧被刺的一怔,顿了一下,才想起来把空碗放回桌上。
不过心思全在转正工作上的她很快忽略了那丝异样,“晴雪,头还疼不?别看书了,躺下多休息休息。你要是不想喝红糖水,要不我去给你沏碗麦乳精?”
她嘴上说着好听的,身子却一动不动。
麦乳精比红糖金贵多了,丁慧死去的公公婆婆给大孙子范深买了一罐,除了他,别人可没这个口福,只能在旁边闻闻味。
前两天家里办丧事,乱糟糟的,没空照顾孩子,何诗曼把儿子送去姥姥姥爷家暂住,让他们帮忙照拂一二。
何诗曼接的是她母亲李然的红旗日化厂生产部干事的班,李然办了病退之后,正好给儿媳妇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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