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老奴听说有热心路人及时出手,搏杀惊马救了一车性命,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真是好身手。说来三姑娘的确好命,才会处处有贵人相助,阿弥陀佛……”
这话落到旁人耳是什么滋味不得而知,反正沈嘉仪越听越觉堵心:
命好与否尚且两说,姓段的算哪门子的贵人?分明是颗灾星,遇到他自己便没有好事。
顾不得尚未编好的托辞,沈嘉仪在帐内轻咳一声,佯装作刚刚清醒。
“三姑娘醒了。”柳芽青杏喜极,一直悬着的心到了此刻终于放下,快上前拉开布帘。
“小妹,你怎么样,
头晕不晕?身上疼不疼?总算醒了,你快把我给吓死了。”
罗帐才被拉开条缝,一袭红影挟着香风扑来,来人一张鹅蛋脸,细细的柳叶眉下那双丹凤眼眸里此刻满是忧心。那是自己二姐沈嘉媛。
二姐急步奔至床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抓着被面问询。
在她身后屋里的丫环婆子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嘉仪先别急着起身,感觉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
母亲最是稳得住,站在人群之后并未移步,可那双同样盯着自己的眼眸里盛着不容错辩的焦虑。
柳芽把闲置一旁的软枕垫到自己背后,自己也侧身半靠着坐在床头,扶着自己起身的同时也把她自己当个人肉靠垫使。
青杏则赶紧奉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
“三姑娘,现在不敢沏茶,怕会冲减了药性,这是大慈寺后山的泉水,你且润润嗓子。”
沈嘉仪半坐半靠在床边,就着青杏的手饮了口水,山泉水里含的丝丝甜味在舌尖绽放,很能抚慰人心,沈嘉仪装模作样感受片刻方才开口:
“娘,二姐姐,我没事。”
“真没事?”
娘与二姐齐声问询。
“真没事,娘,怎么有位嬷嬷眼生的紧,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咱们家下人?”
据说世上有种事叫娘亲(姐姐)觉得有事,这种话题一旦开始便如车轱辘似的掰扯不清,沈嘉仪干脆另起话题转移众人注意力。
方才屋内好一通忙乱,屋内唯一的生面孔被人冷落无人理会。
刚进入的正题便被意外打断,那位老嬷嬷倒也沉得住气,此刻大方上前福身一礼自报家门:
“给三小姐请安,老奴姓庄,是长宁侯柳夫人身边的下人。”
话到此处足矣,庄嬷嬷已等着与这位正主相互客套问候一番,自己大可不着痕迹的在聊天过程中再上些眼药。
“长宁侯柳夫人?”
沈嘉仪偏头思考片刻,恍然大悟状:
“柳夫人费心。我没事,你回去禀告你家夫人一声,免得她那里一直记挂担心。”
这种废话太多的老婆子从哪来直接打发回去,谁耐烦跟打她打口舌官司。
庄嬷嬷愣住了,虽说自己明面上来打的旗号是代表夫人前来探病,可私底下夫人
是另有交代,接下来自己怎么做?
真没见过这种不会聊天,一开口便把天都给聊死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