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相逢?滚
春水潋滟,桃花灼灼绚烂了枝头。
沈嘉仪枕着软枕斜靠在车窗边,看似透过紫竹窗格的缝隙欣赏着山间景色,眼角余光却在同车的两个丫环身上。
柳芽青杏垂手侍立在一旁很是规矩,应该是前些日子自己借着桩小事发落了奶娘与丫环桃红那对母女的后遗症。
沈嘉仪暗自叹息:曾经与丫环们亲密无间,可随意谈笑的日子至少最近是别想了。可也没办法,上天让自己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一次,自己便得未雨绸缪,总不能把背主之人留身边再次养虎为患。
沈嘉仪还能清楚忆起前世三月初三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母亲是应了长宁侯夫人柳氏的邀约,带了二姐与自己去大慈寺上香,却成了自己一生悲剧的开启。
自己乘座那辆车的马匹因山间野蜂叮咬受惊,在路上一路狂奔横冲直撞,剧烈颠簸中随时有着翻倒倾覆的危险,幸遇得同去烧香的路人及时出手,击毙惊马救了一车性命。
当救命恩人掀开车帘轻声问询“惊马已死,车内诸位可还平安?”时,在惊魂未定的自己眼内,那个倚车而立的男子恍若神袛。
书中描绘的一见钟情大抵如此,有了救命之恩,之后种种便有了开始的理由。
救命恩人姓段名元明,祖上曾以战功封爵,受十年前那桩逆王逼宫案牵连,家中爵位与家产没入公中,全家被贬为庶民。当时京城被抄家灭族无数,段家受姻亲拖累能保命已是万幸。
何况家传的武学仍在,便有了效先祖旧例东山再起的资本。段元明从此日日闻鸡起舞,不敢懈怠半分。
当日若非他代替大病初愈,不能过于劳累的母亲前去大慈寺烧香还愿,也不会机缘巧合下救了自己。
沈嘉仪暗自欣喜,以为是上天安排的缘份。
后来种种波折不必细述,自已退了那桩本就不情愿的婚约,却一直没能让爹娘点头许嫁段氏。
直到段元明对着爹娘跪地立誓:若能迎娶自己,今生必将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二心。
这句誓言终于打动了爹娘,自己十里红妆嫁与心上人。
对
于新婚三日,丈夫便要离家参军的决定,自己心中虽是不情不愿又不舍得,也不能因自己儿女私情误了他的壮志雄心,只能暗自迁怒那个在国书里因言语不敬惹怒天子,引得群臣激奋,一致同意派兵讨伐的倒霉属国——安南。
烽火连天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一封家书何止万金。虽说信短情长,没法诉尽别离与相思,可也只有看到信中平安无事四字,方能抚慰自己日益焦灼不安的心境。然而,这样的书信也从最初一月一封,变成一季一报,后来连一年一递也难见,终至绝迹。
自己身在京城自是安宁,可提心吊胆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时时牵挂成浴血沙场良人的安危。
更多关于他的信息,还是从父亲那边打听到,在那些边关战况形势的情报后面会捎带上只字片语。
曾横扫四境的大燕军队在征讨安南的战场上屡败屡败,原本计划一战而定变成三次征伐,战事整整拖了十年。
在第三次征讨前夕,身为宰相的父亲叩阙上书:连年征战使得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求圣上体恤百姓,且休养生息,暂缓讨伐不臣。
可惜两战失利让圣上恼羞成怒,拒不纳谏。据理力争未果后父亲愤而辞官归故里。
人走茶凉,自己纵是捧着银子也难打听丈夫的消息。日复一日等待中体会着古诗那句“悔教夫婿觅封候”是何等沉重的人间真实。
第三次征讨安南的军队攻破了安南王城,出征的将士们挟胜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