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老舅是被医院误诊的。
对我来说他只留在照片中了。
还有一张照片就是前文我说过的崔大娘一家,最右边的那个就是给我画过少林寺的老哥。他们身后的房子就是我们当年住过的样式。老哥身后那个我们当年叫下屋,其实我更愿意叫吓屋,里边很黑,没有窗子。崔娘家的下屋里有豆饼,是个和桌面一样大的圆饼状的东西,下图那个东西就是。是大豆榨油后所剩下的油饼,可做饲料、肥料,人也可以吃,我们有时候就跑进去弄一点吃。
那照片让我回忆起当年在海伦县时的家,那时每家都是用板障子圈起来的小院。
从板障子开一个简易的小门,进去后是一个很小的院子。我家的是几垄菜地,然后院子的东北方靠近屋门左右的位置是一棵刺梅花树,上边有刺,不止一次地扎过我。院子的西侧是一个鸡窝,家里当年应该是有几只鸡在下蛋。室外的卫生间在下屋的墙角处。
进到屋子后基本上就是厨房。先是一个水缸,上面盖着几块木板拼接的用两根木棍穿带而成的圆形水缸盖,紧挨着水缸的是一个当年我们叫做碗架子的上下两层的柜子,挨着这个碗架子的应该是一个装米的柜子,柜子的对面是一个土坯搭建的简易灶台。
这就是当年的厨房。
然后从厨房可以进两个屋,其中一个是我当年的小屋。屋里很小,只有一扇门,一扇窗户,比单人床大不了多少的一铺坑,靠墙的一面有个隔板,上面放着我的两个装书的木箱。小屋窗下的外边就是灶台,当年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压煤,这应该是技术活儿,湿度要适合,太干了晚上容易烧完,太湿了容易把火压灭,这两种情况第二天都要重新引火(早上引火绝对是一个费时费力的活儿),只有干湿适度才可以在第二天早上用一个叫炉勾子的东西沿着灶台中间一个叫炉箅子的东西来回勾几下让炉中的火燃烧起来。
炉勾子是一个由粗铁丝弯成的,一头弯成90度的弧形,一头弯成像耳朵的形状,是为让灶台里的火燃烧得旺一些的专用工具。炉箅子和现在马路边上下水道用的那种方形下水盖比较像,用处就是在煤的下方有一处流通的地方,同时还方便煤燃烧后形成的煤灰有个掉落的地方。
总之,没见过的人凭想像是想不出我小时候家里的炉子是什么样的,是怎么用的。
另一个是大屋。一铺通炕,炕边是个炕琴。地下的西侧是两个木头柜子,其中南边的柜子上着锁,北边的柜子装着全家换季的衣服。
靠近窗户那边是一张桌子,当年写作业、吃饭什么的都在那里。挨着桌子的是一台脚蹬的缝纫机。屋内地中间是一个不很深的菜窖,菜窖上边是几张木板的盖子,里边在冬天装着土豆。
靠近炕边的地上也有一个炉子,接着炉筒子,为了冬天取暖。
房子的屋顶是茅草铺的,每年都得上去整理一下,要不第二年就会漏雨,当年我们还有个扒炕抹墙假,基本上就是在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变暖但雨季还没有到来之前。
之所以我们学生也跟着放这个假是因为老师们放。
老师们住的房子也都这样,也需要每年整理。
那时候我最高兴的不是假期,因为上学也不累。
而是在扒炕抹墙的时候,会用一个二踢脚向炕里崩,我曾虚心问过父亲,这是干什么。得到的回复是烧了一年的炕,里边的烟道壁上会挂上烟灰,影响散热,冬天取暖不好,炸一下子把灰震掉。
点那个二踢脚时是我整个扒炕抹墙假期里最快乐的时刻了。
现在的孩子应该是如听天书吧。
我小时住的房子是整个一排的,并不像现在的别墅是单独四面圈成自己的院子的。我们只能圈三面,所以我们和左右两家中间也是用板障子隔开。
我家的左邻姓高,家里的女主人我叫王姨,对我也很好。
我凭记忆画出来了一张平面图。时间太匆忙,精校时我再画一张准确点的,应该说大致的东西没有差,基本上我当年住的地方就是这样。
图中灰色加上绿色的部分就是我家,浅灰色部分是屋子里。
现在看来,家里常有相机照相除了能留下大量照片外,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让我们觉得出去玩儿带个相机是一件很正常的标配。就如同我看书必须要拿一支笔一样。
这种出去玩儿要带个相机的感觉和操作让我和别人比就多了许多记忆。因为当年不像现在,可以人手一台相机(手机),随时记录下各个场景。
那时候的相机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先不说一台照相机很贵,光是摄影技术就会难倒一大批人。在手机照相功能强大之前,所有用照相机拍摄都绝对是门技术活儿。那个时候的光圈快门都是需要手动的,而且因为无法即时可见,基本上照成什么样儿只有天知道,特别是合影,有没有人闭眼有没有人表情差有没有人瞬间转头或是不小心被前排的人挡住一部分那都是听天由命的,只能洗出来才知道。
再说胶卷,一卷120的胶卷最多只能照16张照片,如果选的尺寸大一些,只能拍10张,然后就得再换胶卷。只能谨慎更谨慎。
站好了,摆好了姿势,这边喊着,那边才能按下快门。
照完后,还得找地方冲洗扩印。
绝对是一笔大开支。
因此,当年的摄影是小众的。
之所以把这节的标题也写上了环境之少时家有可用的相机,是想说明我从父母那里得到的不仅是当年的那些照片,还有使用相机的意识。。
这个是最重要的。
让我知道了重要点儿的活动是需要相机留下记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