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来,胖子就又尴尬的不说话了,自觉当个边缘人。盛冬离边跑边问:“徐茶呢?”
左子橙次次追杀失手,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使得他无法顺利报仇。到了现在,他反倒变得更加冷静:“本里打算追,看你们都没上来,我就先下来看了一眼。现在他应该已经成功爬楼了,只能下次副本再找他算账。”
说完,他又看向盛钰,皱着眉问道:“你真的放走了圣器吗?”
盛钰脚步一顿,心底微凉。
这又是在怀疑他了,否认了那么多遍还要再问,他抿唇:“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翁不顺曾经说过圣器身上携带有诅咒,会让一切悲剧再次重演。所以今天一整天,我们都试图摧毁圣器,徐茶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也在帮助我们。
刚刚是唯一一次摧毁圣器的机会,无论你刚刚在不在场,去问问盛冬离,他的话你总应该相信吧?圣器强大到我们根本无法想象,错失了这唯一一次摧毁圣器的机会,如今的圣器已经不是我们几人可以对付的了,就算能,也必定会有人牺牲。”
左子橙并没有正面回答信或不信,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褪下,眼底宛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只有在转头看向盛钰的时候,那些冰霜才消退了些许,不那么刺骨寒冷。
“有一个方法,可以走捷径‘摧毁’它。”
交谈之时,他们已经跑到了阶梯最上端。身前是幽深的黑洞,几分钟以前,徐茶刚刚从这里跳下去。身后是垮塌速度越来越快的泥土阶梯,傅里邺等人紧随其后。
盛钰止步不前,问:“什么方法?”
那根烟熄灭,左子橙制造的幻觉消失,周身的狂风重新变得彪悍起来。他的声音被飙风扯的稀碎,话语中所蕴含的情绪比这风还喧嚣:
“我们还可以……使用它!”
左子橙猛的扭头,眼神亮的人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激动:
“你想想看,万年以前不就是大战造成了太多伤亡,整个二十一层楼生灵涂炭,是鬼王们利用圣器,拯救了本应该消失不复存在的二十一层楼。万年以后圣器再现,我们可以做相同的事情啊!二十一层楼的毁灭,不正像是现代无数人死亡吗?若是能效仿万年前,说不定死去的那些人都可以重新回来!”
“……”
盛钰都听愣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离开高台之后,左子橙对胖子的敌意没有那么深了,他甚至对徐茶都冷静了许多。因为他重新看见了希望。
这时候,胖子从他们两人之间跳过去,急匆匆跳入前方幽暗。
与此同时,左子橙开口念着一个又一个姓名:“廖以枚、齐微雨……你还记得常暮儿吗?那个死在更衣室里的小姑娘。还有翁不顺,也许我们可以安慰自己,她们还可以转世投胎,她们只是这一世运气不好,那翁不顺怎么办?他已经死透了,他甚至连转世都没有。”
盛钰被他说得鼻子一酸:“……”
说着说着,左子橙眼眶也逐渐变红:“死的人太多了,你明白吗?二十一层楼若是将尸骨堆积起来,一定会变成一片又一片的尸山血海。”
随着他话语的递进,盛钰仿佛真的看到了尸山血海,各个死的凄惨无比。略微眨眼再看,又好像能看见故人的音容笑貌,十分鲜活。
如果是一日以前,以盛钰混沌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的思绪,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心动。会异想天开的救这些人回来。
但不知怎地,他好像略微清醒了一些。
想了想,盛钰嗓音发紧:“你是不是忘了,万年以前我们是怎么救下二十一层楼的?所有的鬼王,还有许多神明从铸剑池边跳下,生生用自己的血肉祭剑,才逆转了二十一层楼覆灭的悲剧。”
“……我没有忘。”
对上盛钰满是悲伤的眼神,左子橙如同被当头棒喝,热血上头一整天的大脑终于冷静了许多。他自然不可能强逼其他鬼王随自己再次祭剑,于是拯救所有人这个宏伟的计划夭折。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翁不顺还说过,当时胖子想利用圣器的力量,召回廖以枚。这代表这条路是可行的,我也可以利用圣器的力量,召回齐微雨。”
“你为什么听话只听了一半,翁不顺为什么要说这件事?因为胖子没有成功啊,他不仅没有成功,还差点毁掉了二十一层楼。”
盛钰终于忍无可忍,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说出他最想说的一句话: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和万年以前的暴食王一模一样?!”
噔噔——
左子橙后知后觉的大惊,脸上一下褪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