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磊本来想出去看看沈致的药喝得怎么样了,结果刚一探头就看见谢钱浅俯在沈致胸口,两人都有些忘我地吻着彼此,他当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都看到了什么?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于是赶紧捂眼转头又遁了回去,假装啥也没看见。
这久违的吻带着浓烈的情感同时迸发了出来,谢钱浅眼眶微润,她被沈致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心潮澎湃汹涌,很难说她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就像曾经有扇大门隐藏在迷雾中,她跋山涉水,拨云见日,终于看清了大门的模样,刚想伸手推开这扇通往幸福的大门,却丢了钥匙。
她曾无数次徘徊在这扇大门前,无法再回到原点,也无法再迈进一步,她的人生在这几年里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依然和往常一样生活,学习,练武,可她清楚她的身体里有一块缺失了,她知道是那把原本应该牢牢握在掌心的钥匙。
师父总说她是死脑筋,在很多事上她一旦认准了便很难再轻易抛弃,所以常年蹲在这扇大门前痛苦不已。
而现在她感觉重新找回了钥匙,并且打开了这扇门,她仿佛看见了幸福的光亮,就在沈致浓如墨的眼眸中,如此清晰明亮。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息,谢钱浅才离开他的唇,从口袋摸出一颗水果硬糖,沈致低头看着她,她咬住硬糖又贴上了他的唇,将另一半送入他嘴里,分给了他一半,从他身上起来舔了舔唇说:“药太苦,我只有一颗糖了。”
沈致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她,回想起刚才一幕,她如此主动撩人的模样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撇开了头,口中甜味慢慢融化,冷白的皮肤泛出了些许红润。
这也是谢钱浅第一次看见沈致不好意思的神情,虽然她很想笑,虽然她已经快憋不住了,虽然他害羞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但她还是赶紧绕到他身后再咧开嘴,否则被他看到她笑他,这人保准又要发火了。
谢钱浅其实剪得还是挺仔细的,就差一根一根剪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她已经剪得如此认真了,还是总觉得两边不对称,于是修完左边又跑去修右边,修完右边又修后面,一个半长的头发不知不觉给她剪着剪着就没剩多少了,等沈致察觉出来不对劲,伸手一摸,头顶哪里还有什么头发,再短点就成板寸了。
他这时才忽然意识到,谢钱浅的确摊开一堆看上去很专业的理发用具,但是从头到尾她压根没有换过啊!
他当即就对她说:“拿个镜子过来。”
谢钱浅捏着她的小剪刀磨蹭了半天,一脸紧张地说:“其实,还不错,真的。”
“去。”沈致发出一个很有压迫感的单音节,谢钱浅只能挪啊挪地去找镜子。
半晌过后,她终于摸了一把镜子又挪了回来,沈致朝她伸手,她干脆把镜子背到了身后,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心虚地开了口:“我们先说好了,你要是…那啥不满意,不许凶我,可以吗?”
沈致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样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想着大不了剪得太丑他再找个理发师来找补一下,但他真的太低估谢钱浅的“实力”了,当他看见镜子中自己的发型时,他的脸当场就黑了。
这发型估计请再牛的托尼老师来也补救不了,除非剃光了。
他抬起视线看着不断退后的谢钱浅,眼瞳幽深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有些让谢钱浅捉摸不透地问了句:“你以前有带人剪过吗?”
谢钱浅紧紧抿了抿唇,伸出一个食指:“第一次。”
沈致放下镜子深吸了一口气,谢钱浅怕他发怒,赶紧指着天补充道:“虽然稍微短了那么一点点,但你看天这么热,我正好给你提供了一个防暑小妙招,而且这样看上去年轻了十岁,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容光焕发,精神饱满了,真的…”
虽然最后两个字她说得跟蚊子哼哼一样,好在沈致并没有发火,只是情绪不明地说了她一句:“你这么能胡扯,怎么不去理发店营销顾客办卡?”
“……”主要不太缺钱。
所以晚些吃饭的时候,顾淼便看见沈致戴着个帽子,还是那种黑色的包头帽,他当时也没多想。
结果吃完饭,他便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老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谢钱浅在带他敷面膜。
他眼皮子抽了抽移到顾磊身边,有些奇怪地问:“他们在干嘛?”
顾磊告诉他:“钱多说沈哥黑眼圈太重,皮肤暗沉无光,要带他敷什么面膜眼膜的。”
顾淼感到奇怪:“老大怎么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