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太宰治真的挺痛恨中原中也这近乎恐怖的该死的执行力,他甚至不怀疑自己在首领的这个位置上时,哪怕让小蛞蝓去送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迹部景吾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恨铁不成钢,就像是目睹了自家孩子飞蛾扑火犹不自知的愤懑,“本大爷说的不是事实?”
即便是这样,他看着中原中也时仍然是聚精会神的专注,就连微风把他的头发吹散开也没有抬起手打理,不太符合他的习惯。
直到被风吹的打到了身上,中原中也才从这片刻的宁静中回过神来,少年身上的玫瑰花香一如既往的浓烈,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引人注目。
中原中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他慢慢皱着眉,这种感觉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甚至那些掩饰不住的没有技巧性的抗争也展现了出来。
他无意识地抓握了几下手指,心里真的是很为难,天平无论朝向哪一边倾斜另外一边肯定都会受到伤害。
赭发少年的表情有些木然,尽管这只是短短的一秒,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上一次太宰治看到时,好像还是因为……那个叫白濑的人?
太宰治以为自己是乐于见到这种场面的,让这个还没搞清楚自己感情的小鬼不会再觊觎小蛞蝓,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又生出了些许懊悔感。
太宰治想,罢了,无非是多浪费一些时间的事情,他有的是其他的办法。
小蛞蝓看着强硬实际上是最软的人,有时候就很让他为难,太宰治不用多想,就知道中原中也暗地里一定是黯然神伤,闷闷不乐。
太宰治放弃了最优解,他慢慢收敛了虚假的笑容,弯起的眼睛全部睁开更容易让人看到他眸子里的暗沉,他平摊了一下手,示意先结束这个话题。
然后用一种虽然是商量却容不得人拒绝的口吻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应该不介意我们简单的‘叙叙旧’吧,迹部同学?就算是死囚犯,最后也有一餐上路饭吧。”
就这么无声地对视了许久,迹部景吾不知道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拥有这么慎人的黑暗,这与他当初遇到中原中也时情况还不一样。
中原中也的是单纯的危险与血气,而“太宰治”的只是极致的黑,仿佛是把所有与恐怖有关的词语糅合在一起所构成的一个结合体。
迹部景吾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看了中原中也一眼,然后转身走回了网球场。
无论如何,归根结底,赭发少年还在家里住着,先放任这个人蹦哒几下,迹部景吾一点也不相信中原中也能做出私奔这种事,都什么年代了。
太宰治又想,他后悔了,他果然不能让那个小鬼太好过,这“叙旧”的途中太冷清了,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貌合神离”吗?明明是自己赢了,太宰治却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拿出本来在赭发干部面前就不太牢靠的首领威严,试图吸引一些注意力,“中也,我……”
显然事实并不是太宰治想的那样,中原中也确实是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余光扫见附近没有什么人。
他也不管太宰治张开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因为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不会影响他之后的说话能力。
然后他左右歪了歪脖子,又摇晃着手腕按压着指节,额前的发丝被他全部梳理到了耳后,露出了他那张精致到嚣张的面容,冰蓝色的眼睛泄出几分危险,“好了,我们来算算账。”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了下来,他唇角的弧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趋于轻缓,只因他看见那飞速袭来的身影。
年轻的干部一扫先前维护他的模样,狞笑着露出锋利的虎牙,后脚蓄足力气猛地脱离地面,在空中旋转几圈所带来的力道无疑是让人心肝胆颤的,而且那脚朝向的好像是他的脸……
然后太宰治那一刻就感觉脑袋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正义的光播撒在了大地上,让人忍不住心生温暖……个屁,太宰治真的爆粗口了。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后以一种不甘示弱的速度在地面摩擦停了下来,扬起了地面上的大片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