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半段楼梯,累出一身汗。
这时,下方传来脚步声。
沈渔放下箱子,伸手扶稳,回头一看,却是陆明潼。
陆明潼看见她的时候,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
她紧抿着唇,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陆明潼走了上来,堪堪停在她跟前。
纸箱体积大,卡得狭窄楼道只剩下一人宽的余裕。沈渔以为是挡着了他,把箱子往自己方向挪了挪。
哪知道陆明潼顿了片刻,忽地伸手,将纸箱子从她怀里夺过,掂一掂,侧着头,抗在肩上。
沈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东西放下!”
陆明潼扛着重量,倒比她空着手还健步如飞,她追着喊了一路,直到追到了七楼。
陆明潼停下脚步,把纸箱子卸在她家门口。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书包带子被人一拽,他没有防备,给拽得趔趄一步。
回头,对上沈渔宛如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恶心不恶心,跟你妈一样,不经过同意就乱动别人东西。”她语气里实难掩饰自己的厌恶。
陆明潼目光不瞬,脸上也毫无表情,只将快滑下去的书包捞了捞,转身下楼。
那pr礼包拆开,是木质的城堡模型,需得自己拼装。
沈渔耐不得这个烦,给叶文琴拍了照,就丢在一边了。
屋里好久没人回来过,积累半指厚的灰尘,她坐在餐厅椅子上,看见冰箱门上那些花样众多的冰箱贴,一时间难过不已。
起身,去厨房绞一块湿抹布,从头开始打扫卫生。
耗去她一晚上时间,整个屋子给她擦得纤尘不染。她在洗手间里洗脏抹布的时候,直掉眼泪。
当着叶文琴的面,她是不敢哭的,因她知道谁才是那个被辜负最深的人。
那年暑假,沈渔学校宿舍要通空调和热水,两个月封闭施工,改造线路,原则上,不允许任何学生留在宿舍。
宿舍六人,沈渔唯独跟葛瑶更亲近些。因为葛瑶父母在她小学时就已经离婚了,不过是和平分手,没沈家这样戏剧化。这一层原因,使沈渔与葛瑶有同病相怜之感。
暑假期间,沈渔跟葛瑶要一起去做一个社会实践。爷爷家在城西,离得远,于是沈渔不得已搬回了清水街。
上上下下的,沈渔没少碰到陆明潼。
他反正总是一个人,有时候自超市提一大包东西回来,塑料袋子里花花绿绿的,全是泡面、薯条类的垃圾食品。
好几回,沈渔都想问他,还赖在这儿做什么,要脸吗?
那一阵,葛瑶爸爸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他爸把女朋友带回了家,葛瑶懒见那女人花枝招展嗲里嗲气的,闹心得很,就骗她爸说住在宿舍了,实际去了沈渔家里跟她同住。
葛瑶那时谈着一个男朋友,是做音乐的,组了个地下乐队。人长得很帅,沈渔见过,有点儿年轻时陈冠希的味道。
葛瑶求沈渔,说她男朋友原来租的那房子被房东收回去了,一时找不到好的,能不能在她这儿周转几天。
沈渔焉能不知道这只是热恋之人的托词,不想松口,但是耐不住葛瑶苦苦哀求,这朵富贵花撒起娇来女人都顶不住。
但是她有言在前,要是葛瑶敢跟她男朋友在自己家里搞那种事情,就两人一起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