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扭头,“周……”
“你们看那是什么?!”
远处的禁军群中突然发出一阵惊愕。
容洵一顿,转眸看去。
那原本被大火缭绕,被冲冲烟雾掩盖的储宫殿门突然“砰”的一声敞开了。
沉重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将周围的人声、大火咯吱嘎吱烧着木材的声音统统盖住了。
沉重的车轮迅速转动着,车身上铜制铠甲闪闪发亮,如冲坚陷阵,战车撞开储宫的殿门,势不可遏地冲进了人堆。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僵住了。
没有人反应过来。
没有人料到。
那台战车的最前端嵌着一架巨大的弩台,被铜皮包裹,闪闪发亮。上面架着的是一支足人手臂粗的箭矢,冰冷的,尖锐的,不同于寻常的箭头。
弩台转动了一下,发出吱呀的悠长声响,禁军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就算有不少人并未亲眼见过,可他们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样的庞然大物,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
……绞车弩。
这就是,绞车弩。
有人高声狂喊道:“上,上——!别让它发箭!全军冲击!”
可人命在冰冷的刃器面前就是无比的脆弱,拔刀上前的禁军,与那弩台发射而出的箭矢撞上,沉重的一声响,就轻易被贯穿了腹部和头颅,箭头砸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人也跟着倒了一地。
怔愣地看着这一幕,禁军中有人发出了惨叫。
可那巨大的车弩没有给他们发出下一声哭喊的时间,又一支箭矢射出,就如削菜一样容易的,血蔓延了一地,又倒下了一地的人。
惨叫声更大了。
这是一种本能地,对无法战胜之物的恐惧。
谁也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大火中,这台战车依旧还能存有余力,是他们太过天真,放松了警惕。
沈将军的脸色也铁青了,他扭头冲后喊道:“弩手驾弩,给我射车上的人,驾弩——!”
在那绞车弩上是站着一个人,可被烟雾所遮掩,看不清晰。
“快把驾车的人射下来!”
“射——!”
禁军看不清,这边的容洵却看清了,燕潮见问:“是江重礼吗?”
他摇头,“是……白念。”
阴家竟然赶上了。
那……他们或许还没有输。
“公主,趁禁军围过去了,我们抄旁边的小路进储宫。”容洵抓住她的手,“不是所有殿都被烧了,也许江重礼还活着。”
他又冲周运道:“你殿后,我们走。”
三人走了一扇偏门进去,储宫里燃着大火,烫得人皮肤都快化了一样。黑烟滚滚,就算大多都被风吹散了,却依旧阻碍着容洵的视野。
储宫有五殿,如今正殿寝殿外加一个偏殿都起了火,剩下两殿都离正殿很远,火势尚未蔓延过去。
“公主!”
三人奔至殿中一处池塘,到了这里,烟雾散了许多,三人尚未站稳就听见远处有人唤。
他倏地抬眼,看见柳阿云正立在不远处的殿门前。
“江重礼呢?”他跑过去。
柳阿云:“在里面,就是受了伤。”
燕潮见一颤,越过她径自冲进了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