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容理一直都在帮她。
她偏过头,“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嫁去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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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燕景笙坐在商行二楼窗边,今日没有太阳,阴天。
他却仍朝着窗外,似乎在看着什么。
柳阿云掀帘子上楼时正巧看见这一幕,她没出声,打算静静退回去,燕景笙却头也不回地开口了:“我阿姊呢?”
“院子里,方才瞧见了她和容三郎在一块。”她道。
燕景笙没答话,仍望着天际,漠然的侧脸与天色相融,显得愈发朦胧。
“…郎君在看什么?”她不由地问。
“皇城。”他答。
“皇城……皇城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最近街边的禁军似乎也少了很多。”
燕景笙闻言,侧眸看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呢?”
柳阿云被他问得一顿,的确,这是她下意识说出口的话,这个小郎君谈吐不凡,举止间皆是高雅贵气,而且很巧的是,皇城那头发出过很大的声响后,他就出现了。
燕景笙见柳阿云不答话了,反而弯了弯眉眼,眼底荡出点淡淡的笑来。
“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分明有很多疑惑却能忍到现在也一句不问,很厉害。”
她道:“凡是商人都知道,只要银子能落到兜里,不该问的就别问,祸从口出。”
燕景笙默了默,“那你的确是个合格的商人。”
柳阿云瞥了眼他放在案上的手,骨节分明,皙白细长,漂亮而没有半分瑕疵,就像是一件精致的瓷器。
“看来你不会像阴十四那样瞧不见商人。”她不由道。
燕景笙侧眸,“为什么?”
柳阿云道:“那些高门出来的哪一个不是把钱当成阿堵物?更别说是浑身铜臭味的商人了。”
燕景笙听罢似乎觉得无所谓,“因为都是一样的。”
“什么?”
“世人都是一样的,”他道,“生下来,痛苦地活着,最后痛苦地死去,只是早和晚的区别。无论高低贵贱,终究都只会烂在那一抔黄土里。”
他缓缓抬起眼。
“你和我,也一样。”
柳阿云一顿。
那双黑眸正静静看着她,仿佛能洞悉一切,将她的内心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不由移开视线,“我下去看看你阿姊。”
说罢,不等他回话便匆匆走下楼梯。
她掀帘子时动作很大,也代表着她内心的动摇。
……这个郎君说的话,和他的年纪太不相符,让她产生了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在商行这些年见过很多人,但他和至今为止打过交道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