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五官生得太美,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的那种美。
细眉长眸,唇红肤白,眼角一颗仿佛能摄人魂魄的泪痣,分明该是还未长开的年纪,面容却不见稚嫩,如稀世美玉,如璀璨星辰,如幽静湖泊,让人看上一眼就没法挪开视线。
他微微偏头,视线从她脸上,挪到了容洵身上,他没说话,柔柔地弯起眉眼,冲他露出个笑来。
容洵却缓缓颦了眉。
柳阿云这时已回了神,“…你是何人?”
少年牵着马走近,在她身前三步处站定,轻轻抬手行礼,“这位姐姐,我姓薛,名殷。刚才你和这位郎君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嘴角带着点笑。
薛。
薛……?
她倏地皱起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薛殷。
她知道这个名字。
那是薛家少东家的名字,七八岁时莫名失踪,薛家曾重金发过好几次寻人贴,最后都不了了之。所有人都说薛殷已经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层缘由,她阿耶才敢大着胆子冒险挪用库里的钱。
虽说前段日子就有传言说薛殷被找回来了,她也听好几个掌事提过,但阿耶全然没当回事,只当是谣传。
没想到是真的……
饶是柳阿云再沉稳,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你可有证据?”
青鱼道:“证据自然是有的,不过站在这儿说话,姐姐不嫌累吗?不如咱们进去说?”
柳阿云沉沉眉梢,“好,那就进去说。”
她转身往里走,脚下很快,一进去就迎面撞上柳行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柳阿云摇头,“阿耶,薛……”
“你就是柳行头?”不等她说完,青鱼就跨过门槛进内,“幸会,我姓薛,单字一个殷。行头或许不认得我,但我听母亲提起过行头好几回呢。”
薛殷这个名字,但凡是在薛家手下干了些年约的人都不会不知道。
柳行头一双浓眉拧起来,“……你说你叫什么?”
薛,殷。
怎么可能。
薛殷被拐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他扯起嘴角哈哈笑道,“这位小兄弟,看你小小年纪的,唬人可不好。是不是谁许了你银子,教你说这种话的?”
青鱼却道:“看来行头是不信我。”
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笺纸,递到他面前。
柳行头心有余悸,缓缓伸手将那张笺纸接过来,展开一看,竟是一张通行证。
盖着官印,上面从名字,家世,从何处出关,到何处进关都写得清清楚楚。
扬州薛家……
扬州可没有第二个薛家了。
他脸色倏地阴沉下来,手都在发抖。
青鱼又道:“行头要送去官府查真伪都随你,若没有异议,咱们不如把其他几个掌事也叫来好好谈谈?他们一定还不知道你挪用了薛家公款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