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潮见和容洵二话没说就进了元五在的那家酒楼,和迎上来的伙计打了个招呼,径自走上二楼。
上来一瞧才发现元五竟不是一个人,在他对面还坐了一个静静喝茶的江重礼。他并没有在看她,但她知道这人肯定知道自己来了。
燕潮见很不客气把元五赶到江重礼旁边,自己在他们对面坐下了,“你们早晨才去哭了一阵,这会儿倒有闲情雅致在酒楼里喝茶。”
元五愣了下,很是错愕,“公……你怎么知道我们干嘛去了?”
燕潮见挑眉,“你没告诉他?”
江重礼这时才将手中茶蛊一放,轻描淡写,“他嘴不严,不说是最好的。”
“那倒也是,还是别告诉他了。”
元五:“我听着呢?”
他没明白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又碍于燕潮见在场不敢放肆,只得偷偷摸摸抬起屁股挪了挪地方,一直挪到桌案最侧,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拍了拍对面容洵的膝盖。
哪儿想才刚碰了一下,容洵毫无预兆,一脚就朝他面门踹了过来,把元五吓了个大惊失色,好在及时伸手挡住,否则这张脸必定当场报废。
“你你干什么你!”他惊魂未尽,压低声音呵斥。
容洵扯起嘴角,也以低声回答:“还以为是只大耗子呢,原来是元五郎啊,对不住。”
元五总觉得他在骂自己,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怎么和公主在一块儿啊?你不是已经和阴家……”订亲了吗?
“难不成……”他睁大眼,声音忽然变了个调,“公主强迫你!”
这容三虽混账了些,可奈何他生得好看啊,唇红齿白的小白脸,不说公主,他要是个女人他也馋。
元五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好些自己从说书先生那儿听来的话,越想越离谱,越离谱越想,嘴唇白了,脸却红了。
容洵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东西,眯眯眼,压低身子,挑起嘴角,“如果我说是呢?”
这回换元五愣了。
“真的?公主真强迫你啊?”
他差点没问公主是怎么强迫你的了。
难怪江世子移情别恋,原来都是被公主伤透了一颗真心!元五觉得不可理喻,但他也没胆去质问燕潮见,只得摇摇头,冲容洵唉声叹气:“你也真是命苦,生得好看又不是咱们的错不是,怎的就摊上这事了。”
“不过不打紧,那阴十七娘是我阿姊的手帕交,听说性子极好,不知比公主高了多少个度,你尽管放心,只要和阴家的亲事尘埃落定了,公主怕是也不敢造次。”
他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容洵始终漫不经心地听着,没肯定也没否认。
忽然,那边的燕潮见低低“啊”了一声,却是她面前的茶蛊被不慎打翻,热茶洒了一桌,好在没有溅到衣裳上,但手上却被泼了正着。
元五被吸引了注意,尚未做出反应,却见本来还散漫听着他说话的容洵竟倏地侧过身,一把抓过燕潮见的手,面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神色早没了,颦着眉问:“烫到没?疼吗?”
燕潮见摇头,“没事,那茶早就凉了。”
容洵看她的手的确没泛红,这才缓缓点头,拿了桌上的帕子来轻轻擦拭起她手上的水珠。
燕潮见干脆伸直了手臂,任由他给自己擦手,一转眸才发现对面的江重礼眸光沉沉,另一边的元五嘴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挑眉看他两眼,元五吓得赶忙合上了嘴。
“好了。”容洵擦干水珠,放开她的手,“下回小心些。”
燕潮见看着他笑了笑,“我有话想单独和世子谈谈,你先去楼下等我吧。”
这不是一个问句,容洵眼睑轻颤,“好。”
他立起身要走,却见元五还像个二愣子一样半点没打算挪窝,一挑眉,过去把人揪起来就走。
元五真就还在发愣,被他拖了几步才回了神,挣扎着立起身,跟着容洵下楼了,一边走他还一边回头看,“这算怎么回事啊,她还强迫你做那些下人才会做的活啊?忒辱没人了!”
“哎哎,容三你别走啊,咱们就不管江世子了?万一她对世子图谋不轨,咱们站远了听不见可怎么办?”
元五忧心忡忡。
容洵回眸瞥他一眼,冷哼道:“我看江重礼才像是图谋不轨。”
他这会儿神色十分不好看,与方才在燕潮见面前乖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变脸都把元五看愣了。
见他不答话,容洵又接着问:“你难道不觉得?”
元五瞅着上边正冲燕潮见露出了个笑容的江重礼,摇摇头,“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