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男人的脸面自尊又受到了伤害,整张脸泛起了窘迫的微红,咳嗽了两声,小声问她,“那、那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难不成让他把自己子宫挖出来。
花芜姬叹了口气,凌九想了想,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我给你买了油酥鸡,你吃了会好些么?”
小时候堂里的姐姐们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女子来月事时,只要吃到好吃的就能有所缓和。这或许和负伤的野兽需要进食、虚弱的病人需要进补是一个道理,凌九如此想。
自然,实际上只是堂里的姐姐们哄他做饭而已。
花芜姬看着他掏出来的油纸,眸中的情绪愈加复杂。
呆子,什么都不懂。
她背过了身,轻轻地开口,“妾身躺一会儿就好,你今日去自己房中睡罢。”
区区一个男人,她才不会痴傻地把全部心神分给一个外人。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除了一个利字,别的都不可尽信。
纵使从前的凌九可以为了花芜姬受辱,可当他知道花芜姬是凌花教教主后,是否滋生了邪念不得而知。
仔细想来,为何他会这么快就原谅自己?真的是凌九心思单纯、自己演得炉火纯青么。
一个从小在凌花教长大的杀手,说什么心思单纯……荒谬。
在她眼中懵懂简单的凌九,何尝不是曾经那些姐姐们眼中的自己。
进了凌花教,扮猪吃老虎这件事,谁都会那么一二分。
花芜姬闭上眼睛。
终归只有自己可信。>r>
“你身体不适,我留下来守你。”黑暗之中,她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就在月门外,有事唤我。”
花芜姬没有理他,她听见脚步朝外走去,随后消失。
如今倒是少有人敢忤逆她的命令。
黑暗中,有外人的气息存在,且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外面,这让花芜姬万般不适。
她眼珠在眼睑下乱转,迟迟无法入睡。
究其原因,她喜欢凌九、能在他身上找到消遣,既然本来就是喜欢,现在不过是喜欢得深了些,她为何这般慌乱?
银花堂的弟子确实珍贵,只要凌九不背叛她,花芜姬便不会杀他;若是他背叛了自己,再如何珍贵也得斩草除根。
她之前在别扭些什么?
凌花教教主阅人无数,可识得情爱滋味,却是出生以来头一遭。
她不识门道,可她身边的许清风看得一清二楚。
从前的教主不会为了吸引某人的目光,忍着腹痛出去打擂;从前的教主不会为了一个玩物跑去南边和人偶遇;从前的教主,从未在床事上那般温柔。
他看懂了这里微妙的转变,深谙其理。
凌九对花芜姬而言,早就不是什么逗趣的宠物。
花芜姬冷静下来,捋了捋问题所在。
她喜爱凌九,她怕他背叛。
短暂的慌乱后,花芜姬立马找到了症结,局势豁然开朗。
检测个叛徒而已,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要凌九真的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她何必苦苦压抑自己的;若是他有二心,那也好趁早杀了干净。
“九郎。”花芜姬唤他。
听到声音的凌九很快走了过来,他立在花芜姬床边,轻轻应了一声,“我在。”
花芜姬往床里挪了挪,“妾身小腹发冷。”
“那我给你去灌个汤婆子。”凌九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