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对面的厉琰非却忽然一笑,凌九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抓住抵在自己右胸上的长竹刺了进去。
噗——
竹入血肉,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凌九大骇,刚要收手,忽然听见远处的脚步。
“怎么回事!”
严厉的质问声传来,面前的厉琰非脸色煞白,双手抓着刺入右胸的长竹,似乎在努力把它拔出去,可凌九分明感觉的到,他是在用力防止自己将其拔出。
“呃……”男人痛苦地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不消片刻空气中便弥漫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糟了……
凌九瞳孔微缩,连忙松开竹竿,很快便见有四五火光靠近,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凌花教以严苛闻名的大护法。
“怎么回事!”他扫了一圈周遭的情况,当即挥手,“去看看地上那个弟子有没有事,赶紧把他抬回去。”
凌九跪在地上,他看着厉琰非被人架起来。
路过自己时,男人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个极其讽刺且得意的笑。
乙级以下,教里不会管制内斗,优胜劣汰,弱者没有资格在凌花教生存下去。可是乙级之上,术业有专攻,并不是全靠武功高低来决定一个杀手是否优秀的。
起码九堂的杀手不是。
重伤了一个甲级杀手,凌九面临的处罚绝不会轻松。
大护法双眉紧皱,他低头看着凌九,这个人他有点印象,是即将晋升银花堂的教徒。
“年轻人,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他双手负后,对凌九的印象一下跌至谷底。还未完成磨刀礼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连教规都敢不放在眼里,实在心浮气躁。
“事到如今,随我去见教主罢。”大护法没气好气地一甩袖,转身先行。
银花堂的成员他没有资格过问,一切都得由教主定夺,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事,基本是晋升无望。
凌九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里的神光。
他原以为厉琰非会在九堂的擂台上针对自己、不择手段的在全教面前将他打败,没想到他竟然出手得如此迅速。
方才他的招式是真的带着杀气,那么这一切应当都在他计划之中——要么发现凌九比他弱,立刻杀死;要么拖到大护法来。
就连大护法亦是他安排好人引过来的。
不愧是九堂的新人,心思如此缜密。
凌九双手握拳,私斗者打四十脊杖,他的刑量只会多不会少,接下来的一个月怕是无法下床了。
……
花芜姬从年宴上回来,她一边拆头上的发饰一边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从遇上凌九之后,她都恪守妇道,两个月里连男人的手都没碰一下,论其原因,一是年底太忙,二来她是不是对凌九花费的精力太多了一些。
花芜姬抚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仔细审视皮肤。
光滑依旧,但是气血似乎不如以前好看。
也是,她凭什么为了一个男人禁欲,今晚就随便叫个人过来吧。
花芜姬拿起了梳子,侧过了头梳理即将触地的长发,脑子里想起了今晚宴席上,一直用痴然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那个教徒。
叫什么来着……只记得是九堂的人,好像姓丽?
花芜姬回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大概是叫丽妃?
“清风——”她习惯性地扬声使唤,“叫九堂把丽妃送过来。”
门外的许清风微愣,跟在教主身边十年,早已习惯教主不记人名,但是……丽妃是谁。
九堂确实有人在王府皇宫里埋伏,难不成把哪个王妃皇妃劫回来了?
正准备询问,大门处响起了叩门声。
许清风应了一声,起身先去开门,刚把门打开,就见厉琰非站在门口,面色苍白,吐息虚弱。
……许清风反应过来丽妃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