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禄饶有兴致地说着,却只得了秦月一个白眼,他碰一鼻子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席天禄只得继续道:“你的养父原是在顺王的庄子里做庄头的。”
秦月却不觉得意外,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顺王就这性子,既救了她姐姐,顺带再举手之劳的送个人过来,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唯一奇怪的是他行事坦荡,从不遮遮掩掩,就是再荒唐的事,也不会见他不好意思。
除非此事并不是出自他的一时兴起,而是受旁人所托。
谁会为了她们姐妹去求顺王?且能求得动他老人家帮忙?
秦月只能想到一个人。
——萧叡。
不。秦月立即否决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但既然她能重来,萧叡为什么不可以?
席天禄见她神色略有变幻,虽不过一瞬,却也被他发现。他眉头一皱,心想,莫非这小娘子还与皇室之人相识不成?平日里倒是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竟有通天的本事?
秦月听完,淡淡道:“晓得了。”
她心里想着萧叡那一遭烦心事,无心再与席天禄虚与委蛇,只又想,席天禄既然能查到这些,自然也能查到姐姐曾被安排要做顺王的侍妾。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娶姐姐为妻吗?
席天禄见她不为所动,难免有几分焦急:“无论你们有何前事,我都会帮你们……但请你在你姐姐说几句好话。”
他想了想,改口说:“算了,别说我的坏话就好好了。”
惹得秦月有点恼了,道:“我未曾在我姐姐面前说你坏话,你既这么说,我倒要补回来不是?”
席天禄急得满头大汗。
秦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席天禄看着她的马车扬长而去,心中挫败不已,秦家姐妹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是油盐不进的。
他只得继续等待时机,然后发现上次那个小白脸又来了临安,不光如此,对方这次没住在客栈,反而直接被知府悄悄迎进了府中安置下来。
不知怎的,席天禄觉得秦家的小娘子尤其在意这个少年郎,他便将消息偷偷告知了秦月。
秦月得知萧叡在城中,于是静观其变,等待萧叡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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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叡已在知府的别院住了两日,深院之中,除了几位官员,等闲见不到他。
他算了算时日,至多拖个七八日再回京。
这次回京,他就打算自请去边城了。
这一去,怕是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袖袖了。
他总觉得放心不下,而今是还有他庇佑,假若他死了……萧叡想到这,顿了顿,倒是他自以为是的老毛病犯了。秦月对上权贵也没见她多吃亏,她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
只是此生她还没有在宫中历练过,也不知道有前世几分本事。
他反而希望月娘可以过得更舒心安逸一些,不必时时立起铠甲保护自己,不必那么好强。
能有平常人所能获得的幸福。
要么趁他现在还活着,再为她做点事,给她寻一个如意郎君。
一个体贴她、爱护她、尊重她的好郎君。如此,他就没有再多遗憾。
萧叡心里也有个人选。
他记得泰安五年的探花尹景同就是秦月的同乡,这是应该还是个穷秀才,将来还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而且他极敬重他的妻子,家里连个小妾都没有,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这样的好男人才跟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秦月相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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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古怪。秦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