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来都是你儿子们做的好事,囚禁亲娘,就不怕天打雷劈。”
曹静说道:“我不恨他们,我也不认为自己欠他们兄弟。我这一生,从私奔开始,每一个决定都是我自己做下来的,不管什么结局,我都认了。”
蔡眀姬说道:“认了你还一次次的跑?”
曹静说道:“认了不表示我服气啊。”
马车直接到了广寒殿,孔雀拿出干爹的腰牌,狐假虎威,“把田七叫来。”
田七一直心急如焚的观望广寒殿,闻声赶来,“我在,孔公公有何吩咐?”
孔雀扶着戴着帷帽的曹静和蔡眀姬下马车,“随我一起送两位见太后。”
蔡眀姬低声道:“是我,蔡姐姐。”
孔雀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点?太后等了蔡掌事回来很久了。”
田七立刻反应过来,纪太后才不会等蔡掌事,纪云才是。
孔雀有怀安的腰牌,他又是两次救了纪太后的人,背后的靠山是东厂,广寒宫的人都不敢质疑,一道道宫门大开。
到了寝宫外面,宫人进去通报,纪太后果然命蔡眀姬她们立刻觐见。
宫人说道:“两位随我来。”
宫人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偏殿,就到此为止了,“太后刚刚经历过两次刺杀,不是琼华岛的人要见太后,必须查体换衣才能面见太后,请两位配合。”
纪太后本来很心急试探蔡眀姬知道多少,但是惊闻曹静死而复生,也跟着一起来琼华岛了,多疑的她不得不更谨慎一些。
蔡眀姬和曹静换衣服,从头到脚,连裹胸的内衣,还有袜子都是新的,宫人摘下她们的帷帽、头饰、连同脖子上的翡翠观音一起摘下来,还用梳子梳通头发,以防发髻里夹带私物。
“委屈两位了,都是为了太后的安全着想,衣服首饰都放在箱子里,等出来再交还给两位,物归原主。”
蔡眀姬看着宫人合上箱盖,用来迷晕纪太后的翡翠观音就在里头,顿时欲哭无泪。
难道真要凭蛮力弄晕太后?
弄出动静来怎么办?
田七在一旁不明所以,孔雀在门外候着,看着穿着新衣、插戴着新首饰的曹静和蔡眀姬,顿时暗叫不好!
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翡翠观音估摸被没收了!
两个阿姨能够打败纪太后还不能弄出惹人怀疑的声响?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此时琼华岛斜塘月影近黄昏,暮色笼罩,烟波浩渺的太液池水雾弥漫,孔雀决定豁出去了,他看着蔡眀姬和曹静进了寝宫,对宫人说道:“人我已经带到了,我干爹身体不好,我回去看看他。”
谁都知道孔雀的干爹就是怀安,宫人忙道:“孔公公请便。”
孔雀消失在暮色中,却从花木假山中绕路回去了,翻过院墙,打扫庭院宫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去,孔雀滚到花坛后,学着猫叫。
宫中有善口技者,孔雀也,上一次他就学老鼠叫哄骗了纪云,没有打开装着蔡眀姬的箱子。
宫人继续扫地,抱怨道:“都夏天了还□□,没完没了。”
孔雀脱了靴子,只穿着袜子翻过游廊,轻盈的就像一只蜻蜓,一丝声也没有。
天气变热了,窗户都打开透气,孔雀从窗户里翻进去,进入寝宫。
与此同时,蔡眀姬和曹静到了寝宫的小书房,书房的书架空空,几十本小说全都烧了,纪太后拆了一杆新式佛郎机燧发枪,将一个个零件卸下来,对照着画图纸,打算要火药厂山寨一下,做出大明自己的燧发枪。
虽然朝廷还没开海禁,但纪太后已经在为开海做准备了,海禁一开,海外贸易成了正当生意,正经商人必然会分了走私犯和海盗的蛋糕,到时候大明水师和这群贼必定有一场大战要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到时候这些不需要点燃引线就可以射击的燧发枪就能派上用场。
宫人禀告,“太后娘娘,两位女官已带到。”
“你们都退下。”纪太后放下绘图的鹅毛笔。
曹静和蔡眀姬见到了纪太后,她身后的整面墙挂着一张万国舆图,案牍上摆放着陌生的铁零件,一张张画废的图纸揉成团,在藤编的废纸篓里堆出了小山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