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队这船划得漂亮!”贺兰敏君不禁赞道,“使力在巧,有条不紊,一招试一试都十分务实。”
“不仅于此。”长孙婧莞尔,“红队的人各个健壮,船吃水也略深。蓝队的船吃水要浅一些,行船也更稳。”
说话间,红队却是凭借着一股憨牛的劲儿追上了蓝队,和他们拉平了。
河道已走过了大半,前方有一座双拱石桥,坐落于河的入湖口。
哪艘龙舟能率先过桥触线,就胜出了。
一时间,两岸宫人震声呐喊,凉亭里的贵人们则屏气凝神。
两艘龙舟同时抵达了石桥,各自朝着一个桥洞穿去。
只听当当两声敲击鼓沿声,蓝队的队员们唰然后仰,将船桨整齐地一收,犹如一只敛了双翼的鸟。细长的龙舟嗖地一声穿过了窄细的桥洞。
与此同时,红队却没来得及收桨,七脚八爪般撞在了桥洞上,整条船在水里打了个滚,队员们咕噜噜全跌进了水中!
两岸的宫人们哄然大笑。鹤翎卫和内侍们纷纷跳下水捞人。
长孙婧笑得靠在杨骏肩头,“哲丹这小子,又张扬又毛躁。蓝队胜出是早就注定了的。子祺,你和继之哪个押他的?”
“陛下怎么知道我和志云君有打赌?”杨骏问。
“你们俩啥事不赌一把?”长孙婧道,“听你这口气,就知道你又输了。这次又赌的是什么?”
“赌的是气!”杨骏撇着嘴。
众人又一阵大笑。
温延将女帝揽入臂弯,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女帝软绵绵地娇嗔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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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徽带着蓝队的队员前来领赏的时候,贵人们已重新入座。
女帝正饮着冰镇过的梅子酒,雪似的肌肤上泛着薄薄的红晕,还是那一副笑容晏晏,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跪拜在自己身前的青年虽然低垂着头颅,可背脊始终笔挺。衣衫已被热汗和湖水打湿,显出肌肉精练漂亮的轮廓。神情恭顺,内敛而坚毅,这种宁折勿弯的气质,总是让长孙婧心里有点痒,隐隐想对他做点什么。
“严子瑞。”长孙婧叫着严徽的字,“你的档案上写着你精水性,擅行船,通水务,倒不是自夸。我看你们这队人体格不如红队的壮实,是你有意挑选的?”
严徽道:“回陛下,是赫连少侍先挑选了队员,剩下的才组成了我们蓝队。”
长孙婧轻声哼笑:“难怪。”
究竟是被迫和选剩的少侍们组队,还是故意让赫连斐先把健壮的挑走,这就只有严徽自己心里清楚了。
反正赫连斐做尽了恶人的活儿,严徽却是一举赢得了同袍们的爱戴。
“七日后的龙舟竞渡,就由你们这支队伍代表后宫侍君出征吧。”长孙婧道。
严徽和队员们叩首谢恩,欣喜激动。
“还有一个问题。”长孙婧忽而盯着严徽,“红颜知己和建功立业,你会选哪个?”
知道前情的贵妇们都吃了一惊,十数道目光都落在了严徽还淌着汗的英俊脸庞上。
严徽抬起头,迎着女帝明亮的目光,道:“陛下,必须选一个吗?可臣觉得,两者兼得,应该是天下男子毕生的目标。臣都想得到!”
长孙婧的笑意缓缓加深,“是啊。对男人来说,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才不做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