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我又想不到自己的笔名了。
虽然前两天就想好了要起一个神鬼横行(?)的笔名,而且我的确打算写一个多少有点灵异向(?)的故事。不过,起一个像模像样的文章标题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让我想自己的名字,我大概也只能按最老套的办法、随随便便找一个什么人的笔名或者是本名了。
“原来如此……之前您的笔名都是随意决定的吗。”在我倾诉(?)了烦恼之后,泉镜花点了点头。
虽然她这种随时随地都相当认真的性格会让人觉得很可爱——不过有时候,心虚的成分也相当不少:“嘛,倒也不是完全随便吧。之前的笔名姑且还是相当认真地决定了一段时间……而且的确都很有意思,只是你们不太能明白罢了。”
毕竟,这个世界也没有姓“津岛”的日本文学家,更没有《孤独の美食家》和井之头五郎。比起“传胪”这种的确是相当慎重地思考过的名字,看起来就是相当随便。
……不对,就算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真的是本姓“津岛”的文学家、也真的有《孤独の美食家》和井之头五郎,这两个名字看起来也还是相当随便啊!我原来是这么随便的人来着吗!
正在我震惊于从前自己的随意时,泉镜花却看起来相当认真地建议了:
“——如果说,写鬼怪的故事的话,不如将笔名取做‘胧车’吧?”
诶?
我不由得也顺着她的话认真思考起来:胧车吗……我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种妖怪来着。这种妖怪似乎原本是平安时期的贵族乘坐的牛车所变来的,相当于是地狱中的交通工具……?
如果说是作为承载妖怪的“载体”这个意向,“胧车”真的相当合适啊。而且,这种看起来有点歪门邪道的笔名的确也很适合梅林的出版社——尽管“迦勒底出版社”看上去更像是出产科幻小说的出版社、而不是出产妖怪小说的出版社就是了。
决定了,就是“胧车”了!
并不知道自己也像是其他人一样过度解读了的我:“谢谢你镜花!!!我这就把这个名字写上——”
泉镜花:……?
好在我并没有发现她的疑惑和欲言又止,而是相当兴奋地在“《桃浪》”的标题下添上了“胧车”的笔名,随后站起来紧紧地抱了她一些:“话说回来、镜花想看我家什么时候的照片?我这就去找——!”
“诶、什么时候的都行……?!”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你、您开心就好……?”
听她这样说,我索性把从前的几本相册都从书架上拿了下来,在床上摊开:“那就从这本开始看起吧——话说这本是什么时候的来着?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然而、翻开第一页,我便全都想起来了。
“…………………”
我沉默地、长久地凝视着并没有被放进分格当中,并且因此氧化褪色的那张照片。
那并不是我和龙之介还有银的合照,也不是我和织田作的合照……甚至,我在沉默时,脑海中会一闪而过“这张照片真的值得我这样伤怀吗”的念头。
然而,我看着它,却依然觉得内疚、还有无与伦比的怀念。
“这是您、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的合照吗……?”泉镜花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尽量用最轻松的语气开口:“没错哦。那时候,我大概和现在的你一样大吧……?虽然我也记不清我到底多少岁了,但是这点事情还是记得的——这是我们在□□大楼里的合照。那时候,我们正在调查横滨的‘荒霸吐’事件……”
这张照片,当时一共冲洗了三张,太宰似乎当时就随手塞到哪里然后不见了;我回来那天时,在自己的墓碑旁看到了已经被风雨冲刷的破破烂烂的、属于中也的那张照片;现在,似乎就只剩下我手里的这张照片还勉强能看了。
——如果非要说什么是野犬的话,大概这就是了吧。
虽然现在也还处于青春期的末尾,这话听起来也中二意味十足……但是,这张照片还真是结结实实地捅了我一刀啊。
我深深吸了口气,慎之又慎地将这张已经有些变脆的照片拿起来,用絮絮叨叨的方式掩饰内心的复杂:“没关系……!等我把它稍微塞回去、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张照片丢到相册里了,我之前还在想它现在到底在哪里来着——”
“……嗯。”泉镜花最终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重复道:“没关系的。”
塞回去之后,我又忍不住凑近看了一会:那时候的我说什么来着……?好像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