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两个姑娘说话,她们就都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个臭婊子!哦,该死的上帝!疼死我了!”
“我一定要狠狠收拾她!”
草丛后面一阵乱响,一个男人捂着额头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将班纳特先生看见的那件上衣捡了起来。
莉迪亚捂着嘴还是尖叫出声,吓得跪倒在地上。
“班、班纳特老爷!”克劳德比莉迪亚还要惊恐,他粗着嗓子叫的还要大声。
班纳特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强壮的男仆贝克抱着□□也虎视眈眈的看他。
伊丽莎白眼尖的看到克劳德的右手拎着一条断掉的项链,她迅速看了一眼小妹妹的脖子,确定那是玛丽亚的东西。
克劳德不愧是个无赖,他扫了一圈之后勉强镇定下来,指着莉迪亚说:“班纳特老爷,您的女儿砸伤了我,你准备赔多少钱?”
“为了您家的名誉,还有莉迪亚小姐的名誉,我建议您最好慷慨点,不然我可要告到治安官那里去!”
克劳德一边说话,一边准备逃走,但这块他自己精心挑选的地方,周围的灌木丛很高很密,唯一的出口就是班纳特一家在的地方。
莉迪亚被他无耻的话惊的尖声嚷道:“是他,是他对玛丽亚……他还打她!”
“我、我想去内瑟菲尔德,听见玛丽亚的哭着求救,才砸他!”越说小姑娘越激动,激动给了她勇气,莉迪亚边哭边恶狠狠的骂:“无赖、流氓、恶棍!就该砸,杀死你!”
克劳德捂着额头,目露凶光。他满心都是懊悔,自从盯上朗博恩一家,只发现过一次这个最小的一个人跑出来,其他的女人就连班纳特太太那个老女人都一定有人陪着,那些女人三三两两的或骑马或坐马车,这叫克劳德无从下手,而且更嫉妒班纳特家的富有了。
他把目标定到莉迪亚身上,认定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蠢的很,尤其她那么喜欢内瑟菲尔德,半个月足足去了四次!克劳德在发现莉迪亚独身一个人跑出朗博恩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蠢货一定会有第二次,可惜那次他才要动手,班纳特家的两个大的就找了过来。
天气越来越热,克劳德计划了这么久,天天守不着班纳特的人影,在他最烦躁的时候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玛丽亚·卢卡斯比莉迪亚年长好几岁,早到了该进社交界的年龄,比她姐姐美貌的多,但只因为夏绿蒂还没能嫁出去,于是只能委屈的缩在家里。比起莉迪亚,卢卡斯次女这种已经绽放的花朵更吸引男人。克劳德认得这位玛丽亚小姐,她之前和班纳特家的女儿们一起来过庄园。
之后克劳德见过好几次她偷溜进内瑟菲尔德庄园,在花园里的游逛,她经常摘下花园里开的最好的玫瑰戴在头上,假装是庄园的主人,甚至会在草坪上跳几个轻佻的舞步。克劳德没打算理她,但这女人总要经常出现,恶棍认定她不是正经人,常自言自语的咒骂这些道貌岸然的绅士们生下的女儿也低贱极了。
这一次玛丽亚又出现了,克劳德久等的一肚子火气,忍不住把玛丽亚·卢卡斯拽进了树篱里。他确定娇贵的莉迪亚一定不会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出来了,克劳德认为自己得寻点别的乐子——比如玷污一个爵士的女儿。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她自己不检点撞进来!
克劳德喜欢到伦敦东区低矮的酒馆里喝酒,在那里他听过很多下流的玩笑和大话,比如‘上等人家里的不洁的妻子和女儿,同伦敦的妓女一样多’、‘她们的父亲和丈夫睡别人的妻子、女儿,自己的妻子也要找情人,而女儿蠢得能轻易引诱……要面子的富人老爷得花一大笔钱堵住人的嘴,然后匆匆把女儿嫁给一个蠢小子,蠢小子也会变成和他岳父一样的老爷’、‘乡下女人更好得手,她们不敢叫嚷出去,不然悲惨的一定是她自己!’
克劳德用这话说服心虚,然后更恶劣凶狠的对付玛丽亚。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莉迪亚正好这时候跑来。
其实就连玛丽亚也没料到,玛丽亚总是挑或下着小雨或太阳很大这种天气不太好,小姐们寻常肯定不愿意出门的时候才偷跑来内瑟菲尔德,以免遇到主人尴尬。但就莉迪亚而言,正是这样的天气,姐姐们才不会狠盯着她,她才有机会出来。
谁知道撞上这种不幸的事。
班纳特先生上前一步,站在色厉内荏的克劳德面前,沉沉的说:“决斗吧。”
“爸爸!”莉迪亚惊呼。她真害怕极了,比起爸爸,克劳德壮的像头牛。
伊丽莎白沉着脸,一声不吭。
克劳德却认定班纳特先生要趁机杀死他。
他张望一下,被班纳特先生的气势逼得步步后退。
这个卑劣的孬种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班纳特老爷!我跟玛丽亚·卢卡斯早就好上啦,是她逗引我!她、她还要跟我私奔。我们常常在这里、是莉迪亚小姐误会了…这、这样吧,我不追究莉迪亚小姐,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克劳德把所有事情推到玛丽亚身上,用膝盖飞快的倒退。
班纳特先生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他才要说什么,就听见枪声“砰”的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