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又花了好些时间,才理清头绪,明白公主为何对驸马如此不满。
在玉清之前,已经有好几名庶公主风光出嫁。驸马的人选不是出身名门的新科状元郎,就是世家贵公子、青年才俊。
她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也会有同等待遇。
大楚世家权重,门第之分实在苛刻。三岁小孩儿都知道,尊卑有别,贵贱不通婚。
因此,当公主得知驸马的身份后,便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的后宫鸡犬不宁。
驸马名为霍怀秀,曾经是永定侯府的一介奴仆。
彼时,嫁给永定侯长子的异母皇姐回宫见公主,添油加醋的形容驸马有多么令人不耻。
玉阳公主说,霍怀秀身上长满蠕动的蛆虫,终年不洗头不洗澡,十米外都能闻到恶臭。他还是个冷血魔头,虐杀战俘、折磨囚徒,坏事做尽,满手血腥且目中无人。
他喂过马、倒过夜壶、杀过人,就那样的一双手,却要来拥抱可怜的皇妹。
此后,公主天天夜里作噩梦,哭闹不休,才有了大婚之夜的荒唐闹剧。而那位不知相貌的驸马也是个硬脾气的人,这一走,当真没再回来。
成亲两年,夫妻形同陌路,水火难容。
那一晚,小月彻夜未眠,做出一个决定。
虽然她打心底觉得公主的行为是错的,实在过分,但是要她接受十天前自己还在教室奋笔疾书,十天后却得跟陌生男人朝夕相处生孩子,那是万万不能。
天刚亮,她叫吉祥来,命她托人传话给驸马。
从今往后,他要养小妾也好,要养外室也好,随他喜欢,她非常支持。
吉祥苦苦劝了半天,见她主意已定,死不松口,只能照办。
然后,小月又开始吃了睡,睡了吃的咸鱼生活,只求尽早穿回去。
十天过去,无事发生。
小月万分悲哀的想,她怕是回不去,只能留在古代了。
自此便开始终日郁郁寡欢,长吁短叹。
不知爸妈在另一个世界过的怎么样,不知她原来的身体是脑死亡了还是仍在沉睡,不知她真死了,谁来继承她的作业。
人生无常啊!
这天,玉清坐在桌旁,捧着脸蛋,对月长叹,刚叹了没两声,外头传来脚步声。
吉祥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公主,快,奴婢服侍您梳妆!”
玉清袖子里揣着一个手炉,愣了会儿,道:“这么晚了还梳妆?我都准备睡了。”
“今晚不行。”吉祥坚持,兀自翻起玉清的妆奁,一会儿拿一支珠钗对着她松散的发髻比了比,一会儿又拿起一根玉簪,“这回您可不能任性了。驸马亲自登门,等于给了您一个台阶下。您待会儿出去,向他认认真真赔礼,然后与他重修旧好——”
玉清看着她忙碌,提不起兴致,“我和他只见过一次,刚见面就闹僵了,从没好过,怎么修?”
吉祥无奈至极,“我的好公主!奴婢求求您,快别闹了。您嫁都嫁了,日子总要过下去,驸马若真的听从您的话,在将军府养几个女人,您是打算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玉清一本正经道:“听起来是个可行的计划,不如就这么办。”
吉祥叹了口气,“本来也是您有错在先,您那天会叫我去传话,其实心里也认错了,是不是?您不该什么都听玉阳公主的,驸马爷和永定侯府交恶,玉阳公主的丈夫是永定侯之子,怎会真心为您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