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烟雾氤氲,陆知乔站在花洒下冲淋,温水从肩头顺着脊椎线流淌,舒适解乏,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任由水流淹没脸颊。
这两天事情极多,今天尤其,参观工厂的计划被意外打断,她不得不将后面的安排往前挪,忙昏了头。人在累极的情况下,心绪难免烦躁,加上水土不服,身上的红疹子很痒,各种不爽,她几乎是靠意志强撑着压住情绪,才没对那几个反应慢的下属发火。
可是一进门,看到祁言的那瞬间,她所有的坏情绪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喜悦。
这大半个月过得像大半年,分隔的滋味是刀子,在她心上划出无数条血淋淋的伤疤,纵使疼痛也只能忍着。无数个夜晚她梦见祁言,或离她而去,或向她走来,搅得她的世界天翻地覆,醒后又是难熬的孤寂。
言言说没有放弃,她就等,多久都愿意等。
明明从未在一起,今日重逢,却像是失而复得。
这次她不会再弄丢她了。
洗完澡,陆知乔穿上了睡裙。
吊带的款式,很短,只能勉强盖住屁股,大v领嵌着黑色蕾丝花边,衬得“事业线”愈深且迷人。这是上次江虞送给她的,她看着款式和质感都不错,适合一个人的时候穿,出来这趟就带上了,却没料到房间里还有一人。
她站在浴室镜子前,脸红到了耳朵根,仿佛要滴出血。
怎么办?
只有这一件,穿出去被言言看到,恐怕要以为她在勾|引她了。
万一惹起火
纠结半晌,陆知乔拿了条浴巾披上,慢悠悠吹干头发,硬着头皮走出浴室,心虚的目光往床边瞟。
人不在。
她怔了怔,视线转向阳台,祁言站在那里朝外看,背影高挑,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分外惹眼。同样是吊带睡裙,款式略保守,却瞧着比她还|欲。
她看愣了神。
那人突然转过身,目光猝不及防撞上,皆是一愣。
陆知乔慌忙移开眼,攥紧浴巾。
今天上午穿高跟鞋走了挺多路,小腿有点酸痛,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低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腿。眼角余光瞥见祁言走过来,耳畔起风,人就坐到了她身边。
祁言没说话,弯腰捉起陆知乔的脚|踝,搁到自己膝上,指尖试探着轻缓地揉|按,力道时轻时重。
像是在松山那回。
那时陆知乔穿的长裤,虽然薄,但起了阻隔的作用,不至于让祁言直接碰到皮|肤,缓解了些敏感。而这次毫无遮挡,指尖的温度在毛孔里跳跃,惹得她的心鼓噪不已。
祁言低着头,神情专注,动作小心细致,像在呵护一件艺术珍品。
灯影笼罩她的脸,冷艳而妖娆。
陆知乔凝神望着她,心跳愈快,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怎么会在厂区那边?”
“去拍猴面包树,车子半路坏了,我看到附近有厂房,想找人帮忙。”祁言简单解释道,头也没抬。
这人体力差,偏爱穿高跟鞋,走点路小腿就受不住,看来回去要督促着好好锻炼才行。
没她在身边不可,连个捏肩捶腿的人都没有。
她也离不了她。
“什么样的车子?”
“租的,银色夏利。”
陆知乔瞳孔骤缩,脑海中闪过那辆银灰色小车,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你”
“什么?”祁言愕然抬头。
“我刚到那天,路上看到一连银色的车,开了窗户,感觉里面的人很像你,但是不敢确定。”陆知乔声音很低。
当时以为自己思念成疾,见谁都像祁言,心里狠狠把自己笑话一番。
现在想来只有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