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江宴整理了一下记忆,“三年前关于厂子爆炸的新闻……”
他想起来了,那不仅仅是H城的特大新闻,连国际网都报道过。
很轰动。
全厂上下一千多职工全部被炸死。
很多人的尸骨都被炸碎了,根本无法整理出几具完整的尸体。
“我听说,厂子爆炸后,一个穿着打扮很朴实的女人,领着自己不到十岁的儿子,在废墟的警戒线外,自杀了。人们在她的手里,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江宴看他一眼,三年前几乎模糊的报道浮现眼前:“奶奶的!虽然照片被打了马赛克,但是我还记得,女人手里的照片,那个男人只有一只手臂。”
“是。”王剑心情很沉重,“我听过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的人故事,会让我终生难忘。”
“不是,我让你给我讲故事,是想换个心情!”江宴听完这个,更难过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每天面对的痛苦不比你少,呜呜呜呜!”王剑抢过他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上班被他们搞得哭,下班还要哄你,你要不要脸!”
江宴:“……”
他突然就被王剑气笑了。
“你是个人才。”他抢过红酒瓶,继续喝,“其实罪魁祸首就是有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厂长,是他的压迫侮辱,造成最后白白死亡一千多人。”
“男人确实也有错,不该拉着那么多人陪葬。不过很多人都传,那是因为厂里上下都很厂长一个鼻孔出气,都不把他当人看。把他当人看的几个舍友,被男人提前骗走了,所以幸存。”王剑补充,“怎么评判呢?这种事,没有合适的答案。”
“不到活不下去的份上,不会有人真的想去死。”江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随便扒拉了几口饭,把王剑丢在这,“把二爷爷找回来吃饭,我去陪着林屿。”
“收到,长官!”王剑一脸欣慰,成熟男人的崩溃,只需要好哥们陪一陪,就能缓解。
“吃饭喽!”王剑也挑了一口菜放嘴里,出门找老爷子。
卧室里的林屿沉沉睡着,他手上输着液,是王剑提前干预不让他发烧。
他后边的轻微摩擦也上了药,没有撕裂不用手术。
江宴不放心,还是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孩子没发烧,这才放心地去了浴室泡澡。
只是他刚刚洗干净身体,准备去浴池里泡个舒缓精油,听到了浴室门响。
“谁?”管家会敲门,徐正也不会这么没礼貌,难不成是王剑那家伙?
他抓起浴巾围上,推开雾气蒙蒙的玻璃浴室门,探头看。
水汽导致他视线不清,但是站在眼前白到发光的漂亮男孩,他不会看错。
他像被折断翅膀的精灵,眼中透着楚楚可怜。
“林屿?”
“睡醒了?”江宴赶紧去扶他,“你自己拔了输液管还是王剑给你拔的?”
“没穿鞋,别凉到了,我抱你。”江宴把有些呆滞的人抱起来。
林屿搂着他的脖子,毫无征兆地用力地咬了上来。
江宴疼得眉毛轻轻皱起,却忍着任由林屿发泄。
“给我,好不好?”林屿又轻轻吻着江宴的喉结,要求着。
“林屿,你被我弄伤了。”
“给我。”林屿执着。
江宴沉默。
“我找不到别的方式控制情绪,我一睁开眼就会想到姥姥是被人害死的,我觉得我的心脏要疼得爆掉了。江宴,只有你能让我安静下来。”
林屿朦胧,没人能狠下心拒绝他。
江宴深呼吸,短暂的激烈思想斗争后,他选择安抚林屿。
他把人放进水里,温柔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