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去?”奚白璋问他。
裴沅祯不语。
片刻,奚白璋低笑起来:“你莫不是还在想酒楼里沈姑娘那番话?”
裴沅祯凉凉睨他:“你很闲?”
“不闲不闲,这不马上要跟你分头行动吗。”
今晚,奚白璋要去探一探蜀州知府到底是何人所扮,不过走前不妨碍他嘲笑裴沅祯一顿。
他散漫而欠揍地说:“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我觉得沈姑娘说得挺有道理。有公主当,谁愿意去当婢女呢?而且”
见裴沅祯目光冷冷射过来,他赶紧闭嘴。又低笑了下,然后飞身走人。
裴沅祯目送他身影离去,视线渐渐散幻。
下午沈栀栀在酒楼的那番话如春雷一样砸进他脑中,轰隆隆地响了许久,现在还有余音。
——“你不是说要我当公主吗?我觉得挺好的”
——“你不想回京城了?”
——“有公主不当回去当婢女?我傻了吗?”
这到底是她的真心话,还是为了骗谢芩?
他知道沈栀栀喜欢钱,比起他,钱更得她欢心。谢芩许诺她做公主,还动辄给几百两,如此诱惑,她岂不心动?
过了会,他突然闭了闭眼。
不,他应该相信她!
也不知等了多久,夜风有些凉,凉到沈栀栀突然打了个寒颤。
裴沅祯迟迟没来,她想了许多种可能。猜测他应该是忙所以没来,随后担心他是不是被别院的护卫发现了,被谢芩追杀。又或者,他已经被谢芩抓到了,正关在某处受刑
沈栀栀越想越担忧,心力交瘁也越加困倦。
真是熬死个人了!
她用力拍了拍脑袋,把这些不好的想法甩掉。决定还是先睡吧,或者他今夜是真的忙。
然而正当她掀开被褥打算睡下,突然听见外间时菊闷哼了声。
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往内室走来。
沈栀栀心口扑通扑通跳,等那脚步近了,她小声问:“裴沅祯?是你吗?”
外头的人没回答。
下一刻,床幔被掀开。
还未看见来人的脸,沈栀栀闻着熟悉的气息就扑了上去。
裴沅祯稳稳接住她,抱着她后退转了两圈。
“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沈栀栀像八爪鱼似的紧紧贴在他身上,双腿夹在他腰处。
“你怎么才来?”她说:“我担忧了一晚上。怕你不来,又怕你来了被人发现,害怕你被谢芩追杀。这里是南汌,是谢芩的地盘,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她絮絮叨叨,却令裴沅祯格外怀恋。
他鼻尖缱绻而深沉地摩挲她面庞,紧紧地抱着她,感受她的鲜活和心跳,感受她对自己的依赖和欢喜。
过了会,沈栀栀说完,问:“你怎么不说话?”
未等他开口,她又道:“算了,你先别说,我现在想亲你。”
裴沅祯一愣,随即她的吻密密麻麻地覆下来,笨拙却热情。
他忍了会,倏而叹息,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像发狂的狮子般,抱着人转了一圈,放在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