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栀咬了会筷子:“那我每天能出门逛街是吧?”
“可,不过需护卫陪同。”
沈栀栀就知道是这样,不过还是知足地点头。
用过膳,谢芩还有事:“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别院。”
临出门前,他突然问:“你就不恨我?”
沈栀栀怔了怔:“一开始是恨的,我好不容易钓着个金龟婿,结果你搞砸了。”
“后来呢?”
“什么后来?”沈栀栀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来南汌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是说要我当公主吗?我觉得挺好的,我当婢女当厌烦了,这辈子最想当锦衣玉食的公主,却不想你帮我实现了,不挺好吗?”
“你不想回京城了?”
“有公主不当回去当婢女?我傻了吗?”她说,随后又狐疑问:“总之,你不是诓我的对吧?”
谢芩仔细打量了她一会,见她神色不是作假,这才抬脚离开。
沈栀栀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等他们离开后,一墙之隔的雅间里,裴沅祯沉默。
“你信她的话?”
另一处别院里,裴沅瑾慢条斯理品茶。
谢芩坐在对面,此前在沈栀栀面前的温柔已不在,周身散发一股戾气。
“不论信不信,她都是南汌公主。”
裴沅瑾动作顿了顿,又听谢芩说:“南汌百姓敬重闻嘉皇后,若是得知闻嘉皇后的女儿归来,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谢芩唇角勾了勾:“明日我便让人将公主归来的消息放出去,再着人混入其中宣扬复国,假以时日,整个南汌必定拥护我为王。”
“待复国之后,我将她联姻金昌,再联合金昌攻打大曌。到时候”谢芩脸上带着一丝狂热,信心十足道:“裴沅祯必败在我手下。”
比起他的狂热,裴沅瑾倒是显得冷静。他说:“我二哥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人,你别忘了,他有螭虎军。当初,也正是他的螭虎军将金昌铁骑撵出大曌边境。”
“此一时彼一时,”谢芩说:“你不是说在京城有部署吗?任他裴沅祯三头六臂,届时内忧外患,必让他应接不暇。更何况我手里还有沈栀栀这颗棋子。”
裴沅瑾眸色微动,须臾,他开口:“我认为将沈栀栀联姻金昌不妥。”
他分析道:“金昌强盛且野心勃勃,他们早有攻打大曌的意图。凭什么你会认为金昌国主愿意跟你分一杯羹?”
“我自有计策。”
“是么?”裴沅瑾点点头,随后道:“但与金昌联姻,无异于与虎谋皮,劝你谨慎。”
谢芩斜眼,轻蔑地笑了笑:“裴沅瑾,你是不是被你二哥吓破胆了?怎么今日说话处处长他人志气?”
他说:“与金昌联姻固然与虎谋皮,可只要打败裴沅祯,我愿一试。再说,金昌国主不至于马上翻脸,只要给我年喘息机会,我必定能站稳脚跟。”
闻言,裴沅瑾若有所思。
沈栀栀回别院后,当即沐浴了一番,然后早早地准备吹灯睡觉。
时菊不解:“你平日不是爱去院子里逛吗?”
“我今日逛累了,想早点歇息。”
时菊点头,放下床帐又吹了灯后,走出外间。
沈栀栀见她离开,一骨碌坐起来,然后开始静静等待。
她今日见着了裴沅祯,裴沅祯也见着了她,他一定会来吧?
夜色安静,安静得沈栀栀都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她从未觉得有哪一刻这么难熬,也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期盼见到裴沅祯。
只要他来,她一定用力抱他。
她想。
而另一头,裴沅祯一身夜行衣,坐在别院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