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冰倩的医馆筹备得比预想的迟了些,开业这天也正是七月初六。
沈栀栀在医馆忙了大半日,才得以歇息。
尤冰倩倒了杯茶给她,在一旁坐下来:“今日真是辛苦你了,若是没你帮忙,我还真应付不过来。”
沈栀栀坐在二楼,通过栏杆往楼下大堂看,见楼下满满当当的客人。
她笑道:“没想到你这一天开业还颇受欢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的是酒楼,这么多人争相来捧场。”
“那些人哪是来捧场?是来看热闹罢了。”尤冰倩说。
尤冰倩是京城颇有名气的贵女,许多小姐们都以她马首是瞻。后来她去了趟荷县,回来后就被家里逐出门,这事在京城不是秘密。曾经那些小姐们都默契地远离了。
如今得知她开医馆,又好奇地结伴来瞧。
适才尤冰倩应付了一上午有些疲惫,索性全数交给掌柜,自己上楼来寻沈栀栀偷闲。
“对了,明日是七夕。”她打趣问:“想好了要跟裴大人怎么过?”
沈栀栀不好意思道:“他那般身份能去哪?兴许就带我去裴府后院莲池边走一圈罢。”
尤冰倩好笑:“也不一定。我听说裴大人近日常去铺子帮你打算盘,完全想象不到他会是做这些的人。”
“但又觉得极合情理。”她继续道:“裴大人做事向来不顾旁人眼光,恣意、随性,却又分寸得当。”
想起那夜裴沅祯的情绪,沈栀栀问:“冰倩姐姐了解大人吗?”
“算不上了解,但我自认为看人准确,像裴大人这样的人看着清冷,实则是重情重义之人。”
沈栀栀若有所思。
过了会,她玩笑问:“冰倩姐姐既然看人准确,为何看不到陈将军的好?”
尤冰倩一怔,短暂地失了会神。
翌日,七夕。
沈栀栀照常去铺子忙活,直到傍晚,门口才停了辆马车。
她当做没看见,继续埋头算账。近日,她除了筹备婚事外,还跟账房先生们学习看账,是以,每天都比较忙。
但尽管忙,得知七夕出门玩,她还是努力把重要的事都提前做了,就等着今日跟裴沅祯见面。
哪曾想左等右等,等到了傍晚,裴沅祯才姗姗来迟。
侍卫进门来请她,沈栀栀故意道:“你让他回吧,我今日不得闲。”
侍卫迟疑了下,过去禀报。
马车里裴沅祯听了,“唔”了声。
过了会,马车果然离开了。
沈栀栀算着算着,倏地将账本一摞,气得很。
她等了他一天,他居然没个解释,说走就走了。
“好得很!我再也不想见这个混蛋!”
“骂谁混蛋?”
倏地,身侧传来声音。
沈栀栀转头一瞧,就见裴沅祯含笑站在那。
“你你不是走了吗?”
裴沅祯无奈:“你气性这么大,我哪敢走?”
“我哪气性大了?分明是你来迟了。”沈栀栀嘟哝:“上午说下午过来,下午又说傍晚过来,可这会儿都天黑了你才来。”
裴沅祯无辜地看了她一会,凑近低声哄道:“我的错,有事耽搁了。”
“你等了许久?”他问。
“我才不会傻傻等你。”沈栀栀别过脸,继续把账本翻开。
裴沅祯一把夺过去:“别看账了,我带你去看河灯,今晚陪你玩尽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