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应了一声,沈丰州叫了一个民警,跟着一道去找人了。
沈丰州要了小老虎的照片,先与各方相关部门取得联系。
高铁,火车,飞机,地铁这些地方进入必安检,也必要露脸,甚至不能带宠物,通过这些途径把小老虎运出去的几率非常低,排查目标主要是货运汽车和私家车。
距离小老虎丢失已经过去了三小时,必须要对三小时里程范围内的所有
高速公路出入口的车辆扫描搜检,至少要把人围在上京城里。
一旦出了城,搜捕工作的难度会大幅度增加,耽搁的时间越久,越不利。
挂了通讯器沈丰州和同事们模拟了整个园区的监控点,找出可能出现监控盲区交叉点的出园路线,对方反侦查反追踪的意识很强,再加上动保中心外面有接近两百亩湿地公园,如果找不对方向,那和大海捞针没有分别。
所以需要尽快还原出窃贼的作案线路,看看劫匪路过的地方有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用的线索。
时间大概过去了两个小时,沈丰州眉头皱紧,激光笔点在虎园最南端的墙壁上,“这地方有出路么?”整个动保中心上百个扫描关卡,几百个监控,只有这一处,才具备全程不引起警报,到达围墙边的条件——哪怕时间只有短短两分钟、犯罪分子每十秒都必须准确的卡在某些走位的点上,才能成功。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机器毕竟是机器,它的行动模式都是有规律的,所以真有人找出这种规律,出入自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沈丰州越想眉头越皱越紧,在上京这种地方丢了一个万众瞩目的国宝,几百年来都没出现过这种事,最近上京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了。
张云国看着沈丰州指的地方,浑身一震,“这里有一道小门,但是是密码门,只有几个老员工知道——”
沈丰州没再多说什么,先通知了在湿地公园里搜查的同事们,“往成年虎园南向外扩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刘光给睡房里的三只幼崽做检查,喂了药好一会儿了,虎崽眼睛还是要睁不睁的,很累很困的样子,刘光也帮着检查,摘了听诊器,给沈丰州报告,“迷药太重,喂了解毒剂估计也要天才能恢复,不过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小崽们身体都还好,没什么损伤。”
有了确切的搜寻方向速度就快很多,负责外围搜查的周霖很快就有了新发现,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还有一个空荡荡的包,一把匕首,包里面采集到了两只虎崽的毛发,“对比过了,一只是华南虎幼崽的,一只是东北虎幼崽的,包带子断了,没有采集到指纹。”
没采集到指纹,一是可能对方带了手套,还有一种是特意磨掉指纹,所以采集不到,沈丰州示意刘光过来验一验。
“初步判断,手应该是野兽硬生生咬着扯下来的。”
断手血淋淋的,好几个人都吓得往后退,张云国是记挂担心小老虎,连害怕震惊都顾不上了,上前把自己知道的都补
充给了警察同志,“保安说他是先发现小壮在虎园,抱小壮回睡房,才发现小老虎不见了的,该不会是大壮追出去,把小壮抢回来的吧!”
“——大壮是一只成年东北虎,小壮是它儿子,这只,就是这只东北虎幼崽。”
沈丰州点头,“带我们去看看。”
其实都不用查,大壮脸上还沾着证据,不难想象当时血腥恐怖的场景,张云国解释,“大壮的脾气一直很温和,伤人这还是第一次。”
当孩子受到威胁时,反击和保护幼崽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反应,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对方想来偷孩子,被咬了一只手臂,那也没什么好同情的,张云国可不会在这时候讲什么人道主义,事实上让他抓到是谁在背后捣鬼,他都想把对方的皮扒下来!
沈丰州采了点血样,正带着人挨个询问园区的工作人员,林姝打电话回来了,张云国都要疯了,“真的老杨被绑在家里四天了!这两天的老杨都是冒充的,我的天!我的天!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丰州面色凝重,采集了大老虎脸上沾着的血迹,拿上现在取得的物证,先带着人赶过去了。
张云国要跟着一起去,沈丰州让他留在这儿,给搜查队提供必要信息。
张云国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跟去没用,只好留在虎园,把依然昏睡着的小壮放回了大壮身边,大壮立刻把虎崽叼过去护在了身[下,时不时舔舐小壮,小壮总是不醒,大壮肯定担心惨了。
张云国搓了把发麻的脸,蹲下来仔细给大壮做检查,看它确实没受伤,拿热毛巾给它擦獠牙上、毛发上干涸的鲜血,擦完又拿了两大坨肉喂给它,算是奖励——它是一个勇敢的母亲。
大壮平时胃口就好,给多少肉都来者不拒,吃得倍儿香,张云国明知它是动物,万事只凭本能,还是忍不住小声数落,“你说你,你抢一个是抢,抢两个也是抢,你把小老虎也一起抢回来多好,它可是你的老祖宗,老祖宗你懂吗!没它哪来的你!”
接来的时候打包票说一定照顾得好小老虎,现在一天都没过就出了事,他联系的专家下午才到,都没来得及给小老虎检查身体,都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张云国唉声叹气,“都是小老虎,个头也不是太有差别,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分那么清楚干嘛。”
大壮大概是被他道德绑架念得烦,轻轻衔起还在昏睡的幼崽,叼着肉转了个方向,用屁股对着他了。
张云国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回了办公室,联系新南那边,打算尽快说清楚情况,一起想办法,哪怕他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失踪了的小老虎现在像一尊会喘气的石像。
顾淮疏不知道别的狗是不是这样,但面前这只肢体动作非常夸张,像一个话剧演员,正在用它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毛发,还有漂亮的眼睛倾诉它所有的震惊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