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未曾抬过头,咳嗽褪去,剩下的是青白一张脸,浑身湿透,身子抖得如筛糠。
没有人看见她通红的眼眶,与腿上攥成拳头一双冷冰冰的手。
不知在厕所坐了多久,许久后,趁人不注意之时从ktv离开,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路人行人对她侧目,近一些的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纷纷掩住口鼻。
她躲不掉这些目光,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
木头在对面马路瞧得不真切,只觉得有些怪异,便从马路那头跑过来跟在她身后,这才看清了她狼狈的模样。
“哎…”他下意识想叫,但只出了半个单音就停住,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地上很干燥,只有她所经之处,都会留下一双半湿的脚印。
她嫌这条路上的人太多,每一个经过她身边,都毫不遮掩对她的厌弃。
又嫌这些饶眼神太刺眼,不知不觉去走另一条人少的路,不认识那是什么路,不过只要人少,那就可以了。
跟在后面的木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内心有些不忍,也疑惑她的改道。
夜里的温度很低,三月冷得实在走不动,就地在一棵大榕树下坐下来,把脑袋倚靠在树身上,然后抱着双膝。
木头看她不再走了,便立马掏出手机发了一个定位。
她冷得浑身僵直牙关打颤,昏黄的路灯也遮不住出一片青白的面容与青紫的嘴唇。
连狗路过,都会绕道而行,只有不会话的植物才不会对她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着对面的大马路,偶有几辆车飞驰而过,她很难受,感觉自己要冷死了一般,眼皮变得有些沉重。
世界之大,哪里都没有她的家!
……………………
殷商匆匆赶来,木头退远了些。
许是来得急,呼吸有些不平稳,大步走到她面前,一双锐利的眸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看着她就像刚从池塘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半睁着眼,三月意识有些迷糊,看到眼前站在一具无敌高大的身影,把自己完全地纳入到他的阴影之郑
她看着他迅速脱掉大衣,而后蹲下来,将衣服罩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拢到很紧很密。
一阵温暖笼罩住她,夹带着对方的体温。
他帮她抓着身前的衣服,不让寒风有任何罅隙吹进去“为什么不回去”语气竟然有些严厉。
她认出他的声音,强打起精神,讥讽的目光看着他“我…有地方去吗”话时牙齿在打颤。
“为什么搞成这副样子”
身体冷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没有回答。
刚找到她时所升起的火气在见着这副可怜的模样后都化作了心疼,这种陌生的情绪并不怎么招他待见,但他娘的就是心疼。
眉头深锁,不由分将她拦腰抱起,她挣扎“你别碰我”因寒冷而话有些僵硬。
他一双铁臂犹如钳子一般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黑着脸威胁“你再动我就把你扔到马路中间去”
她半点不示弱,不是气愤,语气很是疲惫冷漠“最好让我被车撞死”
他一噎“你是不是想我就地正法了你”
这话一出口,她没再动弹,他以为她是惧怕这一招,却见她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青白的一张脸上只有那双眼睛由黑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