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垂下来,她闭上眼睛,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她的脸上,她还在发着烧,也不理会这样做会不会晒得脑袋更疼痛。
……
因为没有直接的地址,警察只能依照三月给的信息追查,负责调查的阿sir回来报告说“深圳市内叫《陈姐饭店》的有二十多家,花卉种植厂有十三家,符合受害人说的条件的都有9家,这么查下去也得要两天时间”
“不管如何,尽快”
而这边《无妄》拳击馆,外头的招牌已经拆掉,底下的人不断地从一楼将东西运输到地下室,拳击台连接地下室的通道用一块混凝土石板封上,边上的缝隙再倒入水泥,直到肉眼看不到任何异样。
在没有将逃跑的三月抓捕回来的当晚,殷商已经下达了以上命令,短短第二天据点已经转移,等警察追查到这里时,这座拳击馆摇身一变,变成了普通人家的住宅。
警方不死心,每一块角落,每一块地板检查,都找不到任何跟受害者说的有关信息,这里看上去,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
诊所也在三月报警的第七天找到,但依然是狸猫换了太子。
三月不能相信,也不肯死心,她跟着警车去指认现场,当下了车,站在这栋她噩梦一样的建筑物前,她惊惧、心悸,生出一种退缩的念头。
警方敲开了拳击馆的门,开门的还是那对夫妻中的妻子。
见着面前又停了两辆警车,妇女和善又拘谨地笑了一笑“几位阿sir又来了?”
她怀里还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孩,三月看过去,脚步也随同目光一起前行。
站在妇女面前,她沉默地看着她,似乎是要把她看穿。
妇女被她看得发毛,刚想侧身让他们进来,三月发问“你是谁”
妇女被这来势不善的态度给吓到了,有些惶恐“这…”
三月欺身上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这是我家啊”
屋内的变化攫住了三月的目光,她转头去看,这哪里是关了她半年的地狱,分明是烟火气的普通住宅。
纵使警察已经跟她说过,纵使她觉得这不可能,纵使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可眼前的景象变了,就是变了。
她不死心她跑到二楼,推开门,门内是同样的格局,可一切摆放物都变了。
怎么可能,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
警察带她去了诊所,而那里除了一室的杂物,根本没有诊所的样子。
“为什么”
她站在门前,恍惚而错愕。
阿sir跟她说“这间屋子是附近村民常年用来堆放杂物的,不是什么诊所”
“不,我来过一次,我记得,它就是一间诊所,这里原先是玻璃门的,是不是他们知道警察会来,故意做了一个障眼法”
警察同情,但也无奈“陈小姐,你自己也闻到了,这屋子气味逼人,不是常年堆放各种杂物是很难有这种气味发出来的,而且角落里也结了蜘蛛网”
“阿sir,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抓不到他们,我这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地过着”她原先的生活已经卑贱到尘埃里了。
“前几日我听医生说你贫血严重而且营养不良,还发了一场高烧,精神可能也没那么好,这次的案件我们也要收尾了”
警察说得委婉,可三月听出来了,她低下头来,悲凉而绝望地笑了一下“没有人相信我”
声音很低,阿sir没有听清,三月也没有吵闹,最后一次跟上警车,一路上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阿sir问她“陈小姐,你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