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平地,回头看了村落一眼,一片压抑的黑。
那些人醒来了总归还是会兵分几路地找她,既然如此,她先走平路,跑得能远些。
如是想,便拔腿从那条唯一的小道跑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起她已长过肩膀的发丝,被河水打透的裤脚在奔跑中风干,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夜里的山坳阴森得骇人,半圆的月洒下来一层惨白的光,追着她一路奔跑。
原始的泥土地上不时掉落一些干枝藤条,在漆黑死寂的夜里被她一踩,便会发出咔嚓的声响,更添几分瘆人!
凌晨12点多,孔林最后一个离开《茶廊》,携着一身倦气回到家中车库,熄了火上楼,还未开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这个时间段还有谁打电话给他?
拿出来,视线触及屏幕上的备注,不由得神情微变,忙接下“阿姨,这么晚怎么了”以为出了什么事。
那头的一弦的确语气不安“孔林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那里有什么为初的消息吗”
听出对方声音的异样“阿姨,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静默了稍许,似乎在犹豫。
“您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担心出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转身。
一弦一急“别,没…”
沉默稍许“就是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老觉得为初会有什么事”
他的脚步慢慢停下。
“兴许您压力太大了”声音黯淡了一些,再折回去,开了门与灯。
漆黑的室内一瞬间被光亮驱散,可没有一缕,能照进他的心里。
“可能是吧,可我总觉得惴惴不安,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
“您做噩梦了吗”他一边往房间去,一边给她安抚。
那端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是,这次的梦跟以往很不一样,我梦见为初在一个很破败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身上还有许多伤…”
说着说着,喉咙酸涩难忍,不敢再说下去。
哀戚无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孔林的内心,胸口没来由地痛了一下,他一阵沉默!
房间里忽然短暂的静谧,在他刚迈起脚的那一瞬,动作忽然戛然而止。
眼神一瞬间变幻莫测“阿姨,您说梦见为初在很破败的地方?”
她擦了擦眼泪,但又止不住掉下来“是啊,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总觉得那是真的,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我叫她她听不到我的声音…”越说越难过,几乎叫她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阿姨”他叫了一声,缓缓转头朝床头的方向看去。“我发一张照片给您,麻烦您看一下这是不是为初的东西”
他迈步朝床头走过去,然后拉开床头柜,里面的笔记本上躺着两枚半透明的珠子,在灯光的反射下流光溢彩!
打开免提,他把珠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木一弦。
那端的一弦眼里还挂着泪,点开图片,放大了仔细看。
这厢孔林等待着,十秒、二十秒,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于他而言竟有些难熬。
他听到自己躁动紧张的心跳,说不出是为什么,就那么一刹那,有道声音告诉他,珠子与为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