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如一了百了。”
嬿如端起茶盏,缓缓地刮去上面的浮沫,笑了笑:“公主出嫁在即,此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再说,要一个人的命太过容易,可本宫非得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绿意见嬿如有了主意,也不好再劝,且说,宫里一直打点着公主出嫁一事,司天监也定下了十月初八的吉日。
八月初一这日,佩舒在阵痛一天一夜后,产下一女,取名璟容,公主满月当日,赐下封号昭乐并晋佩舒昭仪的位份,如此算来,萧璟云对于她的偏爱,从未停止过。
而反观瑛贵嫔的璟笙,如今都已经四岁了,封号却一直未定,九月底的时候,一直缠绵病榻的秦念芙终究没能熬得过去,带着满腔的怨恨撒手西去。
皇帝听后,并未有多少情绪,只依礼晋了她昭仪的位份,按照妃位礼制下葬,谥号端柔,可为着公主大婚,丧仪也不过草草了事。
京内的冬天来的早,不过十月初的天气,却已落下第一场冬雪,嬿如身穿银朱色的镜花绫披风侍立在廊下,看着漫天大雪,不禁悲上心头,哥哥和云珏已经离开一年了。
明夏将珐琅云龙纹圆手炉递到嬿如手中,徐徐道:“娘娘,春熙堂那边传来消息,瑞婕妤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了。”
嬿如淡淡一笑:“是好事,你去库房将本宫那尊送子观音送去春熙堂,叮嘱太医院的人好生照顾,不许有任何闪失。”
明夏含笑应下,叹息一声:“奴婢从未见过瑞婕妤这样的女子,干净的就像是这漫天大雪,一心一意只扑在皇上身上。”
嬿如笑而不语,过了半响方缓缓地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一树树梅花盛放在枝头,犹如一群群清纯的少女,嬉戏着争先揭开自己的面纱,雪梅相依相恋的情景,给这萧杀的冬天,平添无限生机和恬美的温馨。
嬿如随手攀下一枝梅花,那花朵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似琥珀,似碧玉雕成。
明夏轻笑:“娘娘若是喜欢,不如折一些回去插瓶?”
嬿如轻笑摇头:“不必了,梅花本就该活在冰雪琉璃世界,何苦将它搬去那牢笼里,倒是白白伤了它的傲骨。”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后头想起瑛贵嫔的声音,嬿如转身,却见瑛贵嫔一袭水红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的缎裳,那鲜艳的颜色衬得她不俗的容貌,愈发的娇艳夺目。
“起来吧,妹妹好雅致,冰天雪地的还出来赏梅花?”
瑛贵嫔淡淡含笑:“臣妾一介俗人,欣赏不来梅花的孤傲,只是臣妾刚去勤政殿请安,却听得里头皇上考问两位皇子的学业,四皇子果然是皇上嫡出之子,很是聪慧,就连长他三岁的三皇子,也比之不上,四皇子当真是天选之子。”
嬿如谈笑自若,静静地看着瑛贵嫔:“皇上尚未立下太子人选,怎么你倒是知道谁是天选之子?莫不是瑛贵嫔肆意揣测皇上的心思,又或者说,你比皇上更清楚,谁更合适做太子?”
瑛贵嫔神色一凛,随即又换上那副安然的模样:“臣妾不过玩笑一句,还望娘娘恕罪。”
嬿如轻哼一声,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太子之位乃是国之根本,你一介妃嫔却妄议朝政,明夏,你去回禀皇上一声,降崔氏为嫔,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瑛贵嫔一愣,可不等她请罪,明夏就已经搭话:“是,奴婢会把瑛嫔的话好好告诉皇上。”
御花园的小小插曲,很快就传到六宫人的耳朵里,彼时皇贵妃半靠在榻上,额上绑着紫瑛色镶碧玺的抹额,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帷帐更显她的面色憔悴。
秋露端着刚熬好的药来,将御花园里的事情说与她听:“瑛嫔也是罪有应得,空口白牙的就敢议论立储之事,也难怪皇后会动怒。”
皇贵妃乌沉眼眸如han星般闪着冷郁的光,森冷道:“哼,她也是昏了头,不过,本宫总觉得皇后与从前不一样了。”
秋露恭谨道:“身为皇后,自要有皇后的决断,只是奴婢觉得,皇后行事越来越像仁惠皇后了。”
皇贵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道:“哼,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数。”外头的雪越下越大,皇贵妃的神色忽而暗淡下来,问:“璟嬅呢?”
“公主一直呆在屋子里,不肯踏出半步,哎,奴婢实在是担心的很。”
皇贵妃冷笑道:“担心有什么用,本宫这次是失算了,中了皇后的计,好在皇上已经答应本宫,璟嬅大婚之后,要在京内小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