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人说,怕是熬不过今年呢。”
屋檐下,凌冽的han风呜呜的吹着,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嬿如徐徐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福惠夫人捻了一块糕点来吃,淡淡道:“自她诞下死胎后,一直喝着去毒的汤药,听说是药性太猛,反而伤了身子,二来,也是她伤心过度,终日思念那孩子,心病药石难医,也是她没有福气。”
这样的话,听得嬿如心中一沉,她是不喜秦念芙,可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堂妹,这样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等众人散去,嬿如歪在榻上默默不语,明夏端了一碗阿胶羹进来,见她脸色不大好,试探的问:“娘娘是因为四小姐的事?”
嬿如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她接过明夏手中的碗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她到底是本宫堂妹,三叔就她一个嫡女,若是真的没了,只怕三叔和三婶也要伤心死了。”
明夏不以为意:“说到底,还是她将自己的福气折腾没了,又怪得了谁呢?”
嬿如的叹息如秋风扫落叶般纷纷坠落,她将手中碗盏往旁边一搁,淡淡道:“罢了,你抽个时间去看看吧。”
正说着话,幻桃挑了帘子进来禀报:“娘娘,徐太医回来了,想给您请平安脉呢。”
嬿如面露喜色,整了整仪容,笑道:“快请他进来。”
徐容进来时,虽是穿着三品太医的服侍,可他眉眼带着笑,人也成熟不少,一见嬿如徐容徐徐恭敬拜倒,口中道:“微臣徐容,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顺心遂意,福绥绵长。”
嬿如摆一摆手,指间的红宝金戒指划出一道流丽的光影,熠熠生辉:“快起吧,你终究是回来了。”
徐容亦是感叹:“是啊,到底是保住了一条命。”
“本宫听说,你已经娶妻了,可是那位救你的侠女?”
提起妻子,徐容脸上面露柔情之色:“涟漪虽是江湖侠女,却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微臣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她为妻。”
嬿如心中闪过一丝羡慕,盈盈一笑,感慨道:“一花一世界,一念一尘缘,懂爱的人,才知珍惜,懂心的人,才知可贵。”
徐容望向嬿如,会心一笑:“皇后娘娘说得极是。”
待请了平安脉,嬿如肃然了语气:“本宫想托付你一件事情。”
徐容恭敬道:“娘娘吩咐便是。”
“柔贵嫔是本宫的堂妹,那年小产之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宫里的太医,本宫只信任你,所以本宫想让你去看看,能治得好固然最好,若是治不好,也别让她走的太痛苦。”
外头风声簌簌,明夏感叹道:“娘娘终究放心不下?”
嬿如语气中含了几分怜悯之意:“到底是本宫的堂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就当是为本宫腹中孩子积德罢了。”
徐容收了药箱,恭敬道:“娘娘放心,微臣知道怎么做。”
嬿如心念微动,含了一抹沉稳笑意:“那就有劳你了。”说完,又让明夏捧了一些东西来:“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新婚贺礼,祝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徐容含笑收下,这才离了昭明宫。
京里四季分明,转眼便到了春暖花开之际,自嬿如册封继后,皇帝下旨晋封秦家主母林氏为一等国夫人,柳姨娘则是晋封三等淑人。
这一日,林氏和柳氏奉命入宫探视,一家团聚,嬿如自是喜不自胜,故而早早的命幻桃备下了两位夫人爱吃的膳食点心。
柳氏已经有三年不见女儿,如今再见,嬿如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即便心中无限思念,但是碍于宫规礼数,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林氏抹了眼泪,感慨道:“娘娘是个有福气的,熬了这么些年,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嬿如笑道:“听闻大姐姐又添了一个儿子?”
说到自己的孙子,林氏面上止不住的笑:“可不是,是个七斤六两的大胖小子。”说完,她叹息一声:“不过,雪儿生产那日吃了不少苦头,只怕这几年都难再有孕。”
这样的话在这样喜气的日子听来,格外招人眼泪,嬿如忙劝:“大姐姐已经为韩家添了两个儿子,不妨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养调养,姐姐是个有福之人,日后定会再有孩子的。”
如此一家子絮絮说了一些话,林氏捧着茶盏,迟疑片刻终是开了口:“妾身听闻,四姑娘不大好?”
柳氏抱着孙女默默不语,嬿如颔首道:“是啊,不过女儿已经吩咐太医好生看顾,能不能挺得过来,只能看她自己了。”
林氏叹一口气:“哎,说到底也是咱们秦家的孩子,她不好过,只怕你祖母和三婶婶也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