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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推演终局(第2页)

正于对现状之这般质疑下,两人对武后轮回复生之时,发有极大在意,甚开始猜测当为何时。

并非于此生有多大兴趣,更多的是担忧,是为武后得以“复生”后万民之将来担忧,更为当今圣人之将来担忧,亦为自身担忧。

这般操虑,并非空穴来风——父兄辈所言述过,武后先后两度废帝,后更是直接废唐取而以武周代之,而于武周诞生前却无一人曾为此担忧过,故而引致之后无尽酷吏之政。

就算敬诚、源乾煜当时并无实感,但那段时日确是实实在在存在之物,父兄辈日复一日地被召往地牢,又被一次次地虐打折磨,欲屈打成招……

眼下若武后得以成功轮回长生,不知将对如今的这位圣人做出如何行动,又如何于他及其下之朝臣行何样举动。

若武后之轮回长生已是确凿无疑之事,则好歹于她再度接管大唐之前,做些预备。

再不济,至少眼下当得以预知一番,武后将于确凿何时再复现于世中。

二人如此思量,却未曾想过真人暂未自眼前之状离开,无论关于武后复生之担忧,或是相干之往事——尤以敬诚为要——毕竟其父敬晖,才因由武三思、韦巨源等人诬陷而被虐杀致死,故为平他这番担忧,少不得尽快查得若武后得以轮回长生,当为何日。

事事凑于一处未得解之时,往往其解自然藏于其中。

真人幻象暂返长安,将敬诚、源乾煜所思,与圣人共于一处相谈,正得了圣人一番认同。

但圣人未直言心中所想,反倒与真人说起一件往事来,“想必老师亦知早前多年有一文,乃徐敬业起兵一反母亲时,人称‘骆临海’之骆宾王所书《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自是听闻过,说来有趣,就连武后亦对此一文有些称赞,言其气势激昂慷慨,沉郁凝练,实为号召、鼓动之佳作。”

“正是彼一篇檄文,其中所书,开篇数句便是一见便不由母亲欲亲手杀之之文路。”

圣人摇了摇头,“‘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何等用词!如何不使母亲欲全力剿杀之。”

“哲郎与贫道所言此事,是为言明何意?”真人见圣人复诵《为徐敬业讨武曌檄》时,双目发光似深为此文所感触,不知圣人作何想法,故而发问。

“骆宾王书写此文之时,徐敬业还未曾选定一日起兵,而后不知是天意使然,或是正逢其巧,决定出兵之前一日,生有一回日蚀,大唐各处

皆可见,日嵌于环光之内,久而不复原状。”

“哲郎脑里清楚,竟连这般事项皆不忘……”

“非也,老师!”圣人一副不知当笑还是当怒之面色,“朕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实为那一日朕还为庐陵王之时,守礼曾书信一封于朕,恰说起他自身算得那数日天象将生异变,朕彼时不以为意,谁知竟是真的!”

“则?”真人仍不解圣人所言是为何意。

“老师这般通天之能,尚不得参晓母亲如若轮回转生当为何日,何不使守礼以天象时机推测一番,终归亦是一法不是?”

“如此甚有道理……”真人从未做这般考量,现在由圣人提及,实觉未曾不是一样方法。

“朕亦多日未见守礼,这便差人将他召入宫中相商!”

日蚀共有四回,指代祖冲之曾察得之四回,毫无疑问;然偏至大唐这百年,已然有过三回有关日尽全食之记载,只差一回,会否有其它深意。

近三五年来,浑天监、浑仪监皆未曾有观得日蚀之记录,若依天象运行之规律,这段时日自当该有次至两次日蚀才是,然最近数年,一来全无记录,二来全无人在意,便忽略了此一项,但经雍王粗略推算,这一年如何也当有一回日蚀。

由此项发现,雍王不觉抬眼寻找此时月照,心中生出这片苍空,寻常人见,百年来亦未尽得有何样变化,然于懂得之人,每时每刻都是不同。

可此时此刻

,整片天穹都未见一丝月光,仔细找寻才得见新月一丝,悬于西侧底部,天地相接之处。

他定睛盯紧那丝新月,而才方降下不多时之日光,还在那新月之下若隐若现,“岂非第四回日蚀,正是近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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