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有何要紧事?”
等寒暄完,徐应节才问道。
那名叫孟士渊的儒士道:“府公,方才所议之事,不决者唯运送之法。勃肴先生与我说,军中用于作战的楼船斗舰确实需要港口才能停泊,可也有吃水较浅,甚至可以直接冲上河滩的船。若真如此,这事不就易如反掌吗?”
徐应节微微一笑,对吴远南道:“我想与久遥老弟请教的也正是此事。”
吴远南一脸懵逼。
“你们所说的是什么事?”
徐应节道:“久遥老弟也知道城外难民无数,若不赈济一二,怕是会引起民变。可城中粮草有限,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为兄实在是为难。”
“引起民变派兵镇压就是了,难道义清兄连这点儿人马都没有,还要调用我的水军?”
徐应节摆摆手。
“非也,非也!若是派兵镇压必是死伤无数,这有违天和。不说为兄于心不忍,便是家母也不会同意的。”
吴远南呵笑一声。
“义清兄倒是孝顺。”
徐应节继续道:“为兄便想到一计。”说着徐应节便把吕阳宾所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讲给吴远南。只不过,徐应节说这主意是
他想出来,而不是一个商贾所献。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把数以万计的难民,在大魏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送过去。”
吴远南听完后也是眉头紧皱。
“这事不大容易啊!”
“还请久遥老弟详细说说。”
吴远南道:“好,那我就说一说。”
吴远南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我虽不知城外具体有多少人,但应该不是个小数。义清兄说要在对面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人都送过去。可是以我看来毫无察觉是不可能的,来不及反应倒还说得过去。
若想让对面反应不迭,那速度必须要快。而且机会也只有一次,下一次对方必定有了防备。
所以这仅有的一次机会,必须要把绝大多数的人都送过去。
若要如此,就需动用水军全部的六艘楼船,四十多艘牙船。由此方可一次性地运过去四万多人。
可这些船都是大船,载重又多,若是没有港口真的是无法停靠。大魏也不可能给我们提供港口。所以只能找个水流平缓些的浅滩,大船停在深水了,用舢板小舟来回地倒运。
可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卒,我都不敢说只靠着些平底小船,能在对面发现之前,把近四万人送到岸上,何况是那些毫无经验的灾民,在这过程中就可能淹死无数人。
况且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这么多人要装船,规模如此庞大的船队要出动,不可能不引起对面的注意,形迹暴露几乎是
肯定的。
船上装了灾民就装不了士卒,顶多装些操舟之人。若是对面有了准备,那可是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连船只都得丢了。那样的话,此消彼长,大魏若是攻过来,可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吴远南说完,徐应节和他的两位谋士皆尽沉默。
若是如此,建康水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大魏军队打过来,建康必然丢失。由此带来的损失可比民变大得多。
“将军,在下以为你说的这些确实有可能发生。可若是操作得当,应该毫无危险可言。”
勃肴先生考量了一会儿开口道。
吴远南呵笑一声。
“勃肴先生可真是会为你的东主考虑啊。若是发生了民变,全是你东主的责任,与我毫无关系。可要是船全没了,那可就是我的责任。你的东主是一点儿事也没有。”
徐应节脸上果然挂着一抹得意。
“久遥老弟莫急。不妨听听勃肴先生的高见,也许真的事有可为呢?”
吴远南哼了一声,不理徐应节。
徐应节浑不在意,转头看向勃肴先生。
“勃肴先生别理他,先说说你的想法。若是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倘若真的能成,此事你为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