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肴先生满含歉意地朝着吴远南行了一礼。
“将军担忧之事在下不敢辩驳。不过确如我所言,若是仔细操做的话,还是有成功的可能的,而且几率极大。
将军所忧者,是担心对面发现我们的一举一动。若是我们在天黑的时候突然封锁港口,将灾民全部装船。等到半夜的时候拔锚起航。最多两刻钟便能抵达对岸。就算此间有探子探知了此事,夜间无法行船也来不及报信。”
“呃,对方在夜间无法行船,我们就能行船吗?”
一旁的孟士渊不解的问道。
勃肴先生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是大队船只出动,必定要点起灯火,不然的话就是一场灾难。不过也因为有灯火照明,夜间行船就不成问题。”
“如此的话,一片灯火通明,难道对面不会发现么?”
“发现是肯定的。不过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又是在半夜,大魏水军只会采取守势静待天亮,不会贸然出兵的。”
吴远南点点头,承认勃肴先生所说不假。
勃肴先生继续道:“至于那些巡查的小船,因为已是后半夜,数量屈指可数,再派出船只将其引走。如此便可觅得空隙,可保船队无恙。如此便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如何在天亮之前把灾民全部从船上转运到对岸?”
说完,勃肴先生目光灼灼地看着吴远南。
沉默了一会儿,吴远南才叹了口气道:“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到时
候让楼船和牙船尽量靠近对岸,就算搁浅了也不妨事。如此便不需要用小船来回转运,直接让那些灾民涉水走到岸上,水位浅也不会淹死人。
等船上的人都下船了,载重轻了船自然会浮起来。而且天亮的时候江里的水位会涨一些,多少也能解决些搁浅的问题。再不济了多带几条小船,趁着涨潮的机会,小船拖牙船,牙船拖楼船。全都能从浅滩上拖出去。只要不被撞破船底,船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久遥老弟,真是如此吗?”
徐应节来了精神,急急地问道。
吴远南嗯了一声。
“好!”
徐应节啪地一拍桌子。
“此事若是顺利解决,我亲自上书向朝廷为你请功。”
吴远南不屑地切了一声。
“那要是船只受损,甚至全军覆没了呢?”
徐应节一拍胸脯。
“那我也与老弟共同承担。要追究责任,咱兄弟俩一起扛。”
“说的轻巧。我统领着建康附近所有水军,一旦发生最坏的情况,只有咱们二人可扛不住。”
徐应节眼珠转了转。
“两个人扛不住,那就多找些人。这样吧,我给浔阳及其周边郡县的太守写封信。若真的出事,让这些人连同你我一起抗。城外的那些灾民毕竟是他们治下的百姓,出了事他们自然有一份责任。凭什么可以独善其身。还有,此事算我……不,算我徐家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吴远南没有立刻答应,考虑着其中
的得失。
“久遥老弟,你就放心答应吧。”
徐应节突然笑着道。
“久遥老弟你忘了朝中刚刚颁行的议罪钱么?你我也算赶上了好时候。倘若真出了事,这个钱为兄替你出了。大不了你闲赋一段时间,全当是修养。一旦有机会了,为兄动用家中的力量,你也使使劲儿,恢复你的官职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吴远南这才道:“那好。那我就听义清兄的安排。末将麾下所有船只皆听太守调遣。”
之前两人称兄道弟,可到了最后吴远南识时务地以属下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