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意不哭也不闹,亲自送了母亲最后一程。
墓就葬在温穆文的旁边。
她想,父亲早已原谅。
父亲给她留了一封绝笔信,很抱歉四年后才切身感受到这份沉重的父爱。
父亲在信里向每一岁的她问好,向每一个阶段的她提出生活的见解,向当年对她的食言道了声抱歉。
温时意站在父亲的坟面前良久,深深地鞠了一躬,开口便是哽咽地道:“爸爸,你看到了吧,我为你讨回公道了。”
小时候你教我读了千万次勇敢,可你从没告诉过我,接受你的死亡这件事是最难的。
南市的冬天很冷,尽管暖阳高照,但han风刺骨。
傅屿之实在担心妻子的身体,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嗓音温柔地安抚道:“囡囡,你先回车上,一些收尾工作我来做就好。”
“好。”温时意站了一天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自然不能强撑。
“李启,陪太太下去。”
“好。”
温时意小心翼翼地走下阶梯,又碰到了那位守园人正在清扫阶梯。
“呀,今年总算不是他一个人来了呀。”
闻言
温时意顿足在原地,转身望去,偌大的墓园此刻只有男人站在那。
温时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半晌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先生您好,我想问一下,他每年都来吗?”
守园人看了一眼少女望着的方向,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对啊,从这个墓葬在这开始,这位年轻人每年都会有,一来就会待上一两个小时。”
李启这才知道,原来自家老板真的什么都不说。
他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翻开了这些年的购票记录递给了她。
“太太,其实傅董这些年没放弃过找你。”
温时意走后,傅屿之企图通过忙碌来麻痹自己。
可他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思念是辗转反侧的夜,是欲跃上喉咙的苦涩寡淡,是心脏的久亦怦然。
这一张张机票便是最好的证明。
温时意眼帘低垂,眸底难掩一抹诧异之色,这颗心像被冰锥般狠狠地刺痛,双足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似有千钧之重,难以动弹分毫……
我温时意何德何能?
收尾工作就是上柱香,倒几杯酒,长谈阔论。